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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微笑道:“孟兄,请坐。”说着转回去,伸手指着对面一张座椅
孟帅谢座,坐在她对面,一抬头看见她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略感遗憾,道:“终于又见到堂主了。”
那少女微笑道:“真是不公平。你早就猜到了我是谁,我却始终摸不着你的衣角,更不知道你的来路,这不是再次证明,你胜过我百倍?”
孟帅道:“哪里,你其实已经猜到我的来路,还对我出过手。反而我并不太清楚你的身份,除了咸光堂,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那少女道:“还说不清楚呢。你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怕就是我的排行和闺名罢了。说不定……你早已知道了?”她再次起身,肃容道:“田景莹见过公。”
孟帅再次还礼,道:“你果然是金枝玉,皇家娇女。”
那少女田景莹点头,道:“我排行第七。”
孟帅道:“原来是七公主。”
田景莹轻轻叹道:“皇女就是公主么?算是吧,可是我并没有封号。皇室乱了这么多年,早就无暇册封公主了。”
这个事情孟帅也有耳闻,深究起来,是因为皇室最近财政亏空了,册封公主花费甚大,再加上还有封邑和开府的花费,因此能不册封就不册封。藩王也是如此,以前是实封,现在都是虚封,挂个领地的名头,其实连安身之处也没有。
孟帅笑道:“咱们封印师,还在乎俗世的位么?早该脱了这些俗名才
田景莹道:“封印非俗流,封印师却还是俗之又俗的人啊。包括你我,谁能脱生来的血统,现在的身份?若真能脱,也不会有封印师的聚会,也不会有会上那么多混乱了。”
孟帅道:“混乱么?我觉得还好啊。”
田景莹道:“上次在马车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正想问你,仅仅见了一面,话都还没说几句,你怎么推断出我就是咸光堂,是皇家女的?在我找你上车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不然不会说那些话。可是我在会上有什么破绽?”
孟帅道:“这个……不好说。”
田景莹笑道:“有什么不好说?我不知道公你这么客气。”
孟帅道:“这个……不是我客气,我怕你会哭。”
那少女噗嗤一笑,道:“我会哭,你说什么”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微变,道:“难道说,上一次在马车里……我哭了?”
孟帅尴尬一笑,道:“也没有大哭……一枝梨花春带雨。”
上一次封印师会散,那少女让孟帅搭便车,孟帅也上去,两人同路行了一段时间。其实当时两人都对对方心存怀疑,接着同车的机会互相试探。只是孟帅当时已经确定了十之八,不似那少女一般客气,为了刺激她,一连声的当面指责幕后主使,将她说的一无是处,就差指着她鼻骂了。
结果就把她骂哭了。
当时孟帅也没想到会如此,当他看到眼前的女孩红了眼圈,泫然欲泣时,这才想起,他面对的对手,可不是以前那些老奸巨猾,没脸没皮的敌人,而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少女。纵然她能力和智谋不下于老手,但毕竟心软面嫩,被孟帅一通炮轰,一时委屈,竟给说哭了。
虽然孟帅当时心暗叫:犯规说不过就哭,你这是小孩耍赖你造吗?但他也没厚颜到继续欺负小孩的地步,只得偃旗息鼓,低头不语。等那少女缓过劲来,随意聊了几句,找借口下车了。
现在想来,田景莹不觉得自己哭了,一是当时也只是红了眼圈,没有流泪,二来也觉得自己哭泣丢脸,因此下意识的回避了吧。
田景莹回忆当时,双颊一红,白玉般的面上仿佛扑了一层红霞,扭过头去,道:“你说好了。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幕后主使?你只管说,我不会哭的。”
孟帅挠了挠头,道:“这个么……因为时间过去不短了,细节我都忘了。不过你的破绽很多啊。最关键的一点,那位齐东山露了很多破绽,你看他站不住场,决定退往幕后指点,因此故意打翻了茶碗,退到后面去,这一幕的转折就很生硬啊。而且退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只有最后散场的时候出来,还拉上了我,这还不奇怪,不惹人怀疑吗?”
田景莹叹了口气,道:“事急从权,明知道惹人怀疑,也顾不得了。齐先生虽然武功不俗,头脑不大清晰,若我不出面阻止,恐怕就真的不行了。”她轻轻一笑,道,“你在马车上说我不会用人,是没错的。不过一是我不会用人,二是我手没人。现在连皇兄用人都捉襟见肘,何况是我。”
孟帅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就是如此。其他小破绽就不说了。比如齐东山对你异常的尊敬,他可是连杨公都不放在眼睛里的。再比如你知道齐东山的名字,可是他自我介绍明明是在你进去之后。比如齐东山会准备女裙给你替换,更是不合理,他一个大汉,家怎么会备用替换的女裙?这些都是小破绽,但如果心存怀疑,都是可以用来佐证的。”
田景莹轻叹道:“只要心存了怀疑,没可疑也能看出可疑来。只是你凭此猜到我是主使便罢了,为什么能猜到我是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