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心中默念,煎熬难当。
隔日,明苏起身,正要出门,外头突然递来一张纸条。
她打开一看,便见上头写着貔貅二字。明苏一惊,立即道:“谁送来的,那人何在?”
仆役回道:“是一名老者,衣衫平常,容貌毁坏,家令带入府的,他说殿下见了这纸,必会见他。”
明苏道:“命他来见。”
而此时宫中,郑宓也起了。
前日皇帝召她,一入寝殿,便与她道:“你入宫一年,所行之事,颇得朕心,唯有一件,后宫之中,消息传递,往来不止,使朕的朝堂,朕的后宫,规矩全无。”
郑宓自是请罪,其实这一年来,后宫的消息传递较之以往,以好了不少,余下仍在活跃的,也只德妃与贤妃了。
至于这二人,一来她们在宫中经营日久,极难根除,二来也是郑宓有意纵容。
若是她真将二妃压得毫无反抗之力,她便该深受皇帝忌惮了。
皇帝召她来,也不是要听她请罪,他缓缓道:“朕今日才召见了无为山人,山人入万方殿不到一刻,明辰便到了,明辰一走,明苏接着登门,明苏只后明寅也未落下。
怎么他们三人的消息竟这般灵通,朕在宫中见了谁,不出一个时辰,便是人尽皆知了,这般下去,只怕朕在殿中说了什么,也抖落得到处都是。”
皇帝斥责了一通,方道:“山人习惯道通伺候,便由得他去,但他炼丹的炉子,决不许有旁人靠近。如今日这般的消息往来也断不许再有。”
郑宓听懂了,原来是惜命,怕有人在丹药中做手脚。
她露出为难之色:“余者臣妾皆应付得来,但贤妃与德妃是二位皇子生母,臣妾怕是有心无力。”
皇帝冷声道:“二子不孝,朕还未晏驾,他们便惦念着皇位了。品行如此卑劣,是二妃之过。你只管去做,自有朕为你撑腰。”
郑宓听到此,立即便想起方才皇帝已召见过明苏了,他们说了什么?难道也是相似的话?
她猜测着,斟酌着,口中自然应是。皇帝没别的事了,便命她退下。
郑宓告退,行至殿门处,正要开门,身后忽然道:“你与明苏往来很密,但如今,她受朕指派,主事前朝。
而你整顿后宫,皆是如此势大,是否该避一避嫌了?”
皇帝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郑宓闭了下眼睛,回过身,容色自若:“臣妾明白。”
“当真明白?”皇帝说道,他面上有一抹红润,前后说了这么久的话,竟也不觉疲惫。
那丹药果真奇效。皇帝很是得意,话语间不免悠然自得起来。
“明苏虽是女子,终归有个喜好女色的名头在,后妃嫔只知避着成年的皇子,却不曾避着她,此事很不妥当。”
郑宓的心顿时抽紧,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焦急来,口中则顺从道:“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