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自觉很有道理。
自己对自己点了点头,加以肯定。肯定完,她眉眼又耷了下来,有些沮丧。
不知为何,她几度确定阿宓已不在了,可见了皇后又觉她像极了阿宓,半年观察下来,只觉除了身形,样貌,声音不同,其余神韵也好,举止也罢,总能寻到相似之处。
且相熟之后,皇后还总让她心生亲近,让她不由自主地便想待她好,她甚至隐隐地希望,皇后就是阿宓。
明苏叹了口气,能使她如此亲近,甚至想讨好她,让她高兴的人,除了阿宓,还有谁呢?
皇后怎会不是她?
可阿宓已经不在了。
皇后又怎会是她?
明苏将自己绕得头疼,竟是怎么都不能自郑宓已故这一事上绕出来。
绕到后来,实在头疼地厉害,竟窝在暖榻上睡着了。
再醒来便是天明,已过了卯时,明苏揉了揉后颈,唤了玄过来问:“陛下那处,可有动静?”
玄过回道:“并无动静,不曾召见皇子,亦不曾召见大臣,只是许多太医在紫宸殿中候着。”
明苏点了点头,又问:“胡院首可在其中?”
玄过面色为难:“胡院首不在其中。”
明苏便明白了,胡院首常为她问诊,陛下防着她。
她也不急,起身洗漱了,不多时,玄过便进来了,呈上一条子,明苏接过一看,上头写着皇帝的病情。
昨日他一连寻了四名妃嫔在康平殿寻欢作乐,以致力有不逮,伤了根本。
眼下能说话了,也能坐起,可一夜之间,便似老了十岁。
条子底下还注了一行字,陛下在三月前便曾命太医院上过助兴之药。
明苏看完,正想还给玄过,命他派人送去仁明殿。
但转念一想,她能收买太医院的院使,皇后必也能,便不再多此一举,将纸条塞入了香炉中焚了。
快了。明苏想道,第一步已成了,今日之后,陛下精力更弱,对朝政的掌握也会一日比一日地力不从心。
她想罢,并未急着出宫,仍在贞观殿中留着,以防陛下醒来,突然召见诸皇子、公主。
她召来另一名内侍,要他出宫,与府中几位幕僚一同盯着宫外的情形。
陛下病得来势汹汹,再兼太医不敢断,三皇子与五皇子必有动作。
明苏昨日入宫前便使人盯着各处,不出意外,这两日,便能将这二人暗地里的排布摸透了。
明苏便在殿中摸了本话本,看了起来。
到傍晚,紫宸殿外盯着的人回禀,中书令与尚书令入宫了。
这大抵是稍稍有了些精神,便急不可耐地要去查看,他这一病,是否有人不安分。
第二日夜,紫宸殿的太医撤了一半,守得极为严密的禁军也撤了,自外头看,紫宸殿一切恢复如常。
明苏当夜也得到了宫外递进来的呈禀,三皇子与五皇子果然有所动作,且动的皆是藏在暗处之人,连禁军与京中的防卫,他们也渗透了一些。
明苏心道,往日倒是小瞧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