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洋拍拍他,笑道:“我又没醉。”
严舰长不在时,严明信成年都成了十几遍,你情我愿之事他完全能做得了主,可严舰长一回来,严明信阵脚大乱——他不是真的害怕他父亲啊,他是为了今天他们的“计划”而面对父亲于心有愧。
君洋并不介意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光明正大还是暗度陈仓,也不需要向谁报备,反正等他心想事成了,就算有人跳出来不同意,难道还能让他把占过的便宜吐出来?
可严明信不行。
父慈子孝,不见得要言听计从,但至少要保持认知上的高度统一——如果这件事没有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哪怕他偷偷摸摸先履其实,过后也难免惶惶不安。
他喜欢、他想拥有严明信,但他不想让这个人因迁就他而失去了原来的模样。他想看他眉舒目展,光芒万丈,他不要他如方才一般慌张失措。
他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严明信不肯让他走,说:“有我呢。我知道你来了,不就好了?”
换成别人也就算了,走个夜路而已,可要让君洋站在近在咫尺的灯火前,只看一眼,就孤身只影地走进愈发浓重的夜幕中,他今晚哪里还能睡得着觉?
君洋不语,他附耳过去:“你别怕啊,我又不是……那种人!咱们今晚就睡觉,不干别的,这总成吧?”
君洋奇怪地看他:“你以为我是怕你干‘别的’吗?”
为掩人耳目,严明信连薄被都掏出来了两床。他关好门熄了灯,好奇地闻了闻自己的手。
那精油说是油,又不完全像油,抹在手上的几滴被水一冲已不留痕迹。
可他感觉那股香气仍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周围,总在牵引着他浮想联翩。
“喂。”他轻轻一喊,君洋立刻轻巧地睁开眼,与他面对着面,四目相对。
严明信把手伸过界,指甲在君洋不知哪块皮肤上挠了挠,问:“你说,要不要试一下刚买的那个?”
君洋唇角勾起一点,看了他半天,低声问:“你不怕你爸?”
严明信蹙眉:“他喝那个样了,我怕他干什么?”
君洋:“你刚才吓得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
“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怕你怕他。”严明信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垂眼郁闷道,“我哪有要跳窗户啊?我是怕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以后咱俩一在一块儿,你总想起来这段……”
君洋笑了:“这点事能吓到我?”
他转念一想,问:“你爸知道了怎么办?”
严明信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想一直瞒着他。你觉得呢?”
一边是暗中偷鸡摸狗,一边是直面狂风暴雨,君洋品了品,感觉两样落在身上都是刀,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