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多久。”君洋问。
去学院,当教官——必然要离开枯桃舰,离开一线,离开1151。
他是教一学期、两学期,还是一年、两年?
“具体去多久,现在还没人知道。”指导员语重心长,“这是光荣的使命,也是漫长的征程。”
字里行间,预示着此去时间不会短。
君洋不由自主地问:“我走之后,1151呢?”
指导员用眼神示意他别担心:“军区会安排人来,接替你的位置。”
君洋:“……”
他寸心不昧,俯仰无愧,他想过向组织从头到尾解释一遍,也想过联络国安部的人来自证清白,但他唯独没想到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离开。
“我不去。”君洋心里窜上来了一股无名火,生硬地说,“不是还在选人吗?我去了也选不上!”
“这是命令。”指导员被顶撞,拉下了脸,整间办公室的气氛凝结。
一老一少脾气都是出了名的犟,眼神交接互不相让。
片刻后,指导员若有所思,想起了些什么,缓和了语气,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飞行员,也是优秀的队长,我衷心希望将来有一天母亲海上空的飞行员都能像你一样,是这个——”
他伸出了大拇指。
君洋拧过头,眼眶发酸。
都像他一样,却唯独没有了他。
“是因为那天巡航的事吗?”他必须问个明白,“我想知道,是不是国安部说了什么——我从未向d区任何人透露我军消息,我不知道那架d-3上的人是怎么得知我的机号甚至飞行安排的,又或者是临时起意也好,但无论如何,一定不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
指导员毫无意外之色,显然已从陈参谋那里知道了之慎入境的事,听完拍拍他肩膀:“别多想。组织是想锻炼你,培养你。”
后面指导员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可君洋已经听不见了。
他曾为山海关的赏识而豁出命打拼,如今又被遗弃遣送,他脑海中嘈杂的噪音如潮水漫涨,眼前只能看见枯黄倒塌的野草,和一堵遮挡住天空的灰色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