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段三郎淡淡道,“大哥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放心在王府住下就是,大哥在外的人手本王也不会直接接触,依旧由你把持,出了事只管来找我。本王没什么本事,倒是有些鲁莽,收拾几个人倒也简单。”
“……”这么简单粗暴的吗?方回一脸古怪,“是,王爷,小的明白了。不过殿下还有青梅阙……”
“洛青梅与我家娘子常有往来,不必担心。”段三郎说完就走,好像急着去见什么人似的。
方回一言难尽地抬起头,跟王全面面相觑,王全笑道:“习惯就好,我们王爷就是这么不拘小节。”
方回既觉得无语,却又松了口气。宸王虽然说话直了些,但却也是极雷厉风行的,按他那暴脾气……若是有人真的敢给太子捅刀子,嘿。
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方回放下一颗心,从此便在王府住下,每日都有人给他送消息过来,他也无隐瞒全都上报给了宸王。
如此一个多月,大军抵达边疆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师,与之同时抵达的,还有南诏跟吐蕃战火燎原,已经打得如火如荼,连续两次请求西晋发兵,而狼王借口病重无法出兵的消息。
借口病重是假的,这兵马借出去回不回得来才是真的让人担心。
南诏气急败坏,跟吐蕃两边派人打得风生水起,就为了引西晋打开城门趁虚而入,试想两国才刚刚和亲,怎么着司马朗也不该视而不见才对。
结果谁知道,司马朗还真敢视而不见。
吐蕃王气急败坏,跟南诏也渐渐打出了火气,暗中屡次威胁,若是南诏再打不开西晋的口子,就不要怪他顺势而为灭了南诏。
南诏王寝食难安,夜里辗转反侧,想到蒙舍里不免又暗暗骂了一通。
和亲和亲,结果半点作用都没有!
若是蒙舍里有心计,就该讨好夫君,让夫君上奏令司马朗开门支援,但现在看司马朗纹风不动,就知道蒙舍里多半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自然不知道,如今在三皇子府的蒙舍里根本没有话语权,就算有,她也不想去跟司马岳示弱。
至于南诏?
从使臣抛弃她的时候,她也就抛弃了南诏。
如今南诏老王又去了,她更加没有留恋南诏的可能,怎么可能为南诏说话?
倒是司马岳自己都比她着急,毕竟若是南诏真的败了,那么他这场和亲除了白费力气之外根本毫无用处,没有坚实的南诏后盾,就算坐上了王位,那也最多只是个王爷。
如今司马青领兵出征,丞相已经说过正是除掉他的好时候,只要司马青去了,那东宫之位自然就落到自己身上。
就是为了除掉司马青,司马岳跟丞相也要相反设法让战事延烧到西晋边关。
他们丝毫没有顾忌边关将士与百姓的生命,段三郎闻听丞相在朝堂上奏增兵支援南诏的消息后,冷笑一声,只问:“父皇的意思呢?”
“陛下没有说话,”方回低眉垂首,“但奴才听说,陛下回了椒房殿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好在天子不是个傻的。
“但此事也不可能永远拖下去,大哥去边疆本就是为了这场战事,打是一定要打的,但让丞相得意……本王怎么心里这么不舒服呢?”段三郎不满道。
方回:“……”
恰在此时,杜三思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几许忧色,似乎正在为什么而苦恼。
“奴才见过杜姑娘。”方回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凭他的身份,这已经算是对杜三思的看中了,毕竟杜三思还不算是真正的宸王妃。
杜三思笑着回礼,看看两人,“你们在说什么要事吗?”
“没什么,不过就是些朝堂上的杂事,”段三郎站起身,笑眯眯地拉她过来坐下,“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后面酿酒?”
“没心情,”她默了默,“方才我去三娘酒楼巡了一回,薛青山说酒楼里这两天多了几个大胡子高鼻梁的异域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