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梅笑了一下,神色微冷,“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老家来了人,”她顿了顿,“本来都是我的事,但现在跟你也扯上了点关系……总之,明日你自看吧。”
杜三思心中忐忑,将人送走后回头,就见到段三郎跟曹国舅在廊下吹风说话。
“生病?”段三郎冷笑,“这快开春的日子他生什么病?我看分明是故意惹起太医院的注意,打量风头过了,又想出来招摇过市了是吧?”
曹国舅道:“此事我也说不清楚,但听说是他在禁足思过期间食欲不佳,又思念陛下得很,因此垮了身体,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所以……陛下解了司马岳的禁足,但还没有给他入宫的权利。”
杜三思眉头一皱,司马岳接触禁足了?那明天的开张,该不会司马岳也会过来吧?
段三郎踢了脚廊柱,“这才多久?这才多久!冬雪还没过去,他就可以出来了?!哈,可笑!”
曹国舅一时无言,半晌才道:“陛下毕竟是他的父亲,且宠爱了他这么多年,这次又是丞相作保,唉……所以殿下,接下来的日子,您务必要保持冷静。”
冷静……
当司马岳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真正能冷静吗?
段三郎不知,他深吸口气,脸色阴鸷,“多谢舅舅告知,我明白。”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悲愤,也许将人放出来……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曹国舅背着手,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段三郎心下一动,“你是说……”
“做得越多,错得越多,”曹国舅低笑,一股狠意溢出眼帘,“司马岳的性子,可从来不是个安分的。”
段三郎发热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垂眸看着院中已经浅了许多的雪色,嘴角一扬。
“说得没错。”
杜三思心下微紧,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走向酒院。
三郎就要出手了,那么她,也不能拖后腿!
翌日,天蒙蒙亮。
宸王府府门大开,周庆、周林走了出来。
周林的脚瘸了,已经不能再入羽林卫,病愈之后索性直接请命来宸王府帮忙,与周庆一同成了宸王府的护卫。
两日昨日吃饱喝足睡得也踏实,现下精神十足,带着一堆壮仆抬着酒坛子前往对面的酒楼。
不刻,酒楼门开,张嬷嬷又带着仆妇厨娘过来,开始准备饭菜。
至天色大明,街面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便是皇城之前,也有人逡巡。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开门的酒楼。
就在此时,段三郎与杜三思从宸王府中走出,段三郎的肩上还抬着一个长长的酒旗竹竿。
周庆会意,点燃了早就挂好的鞭炮,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之声,段三郎来到酒楼之下。
杜三思仰头看着这巨大的两层酒楼,心潮澎湃。
“……挂旗。”
挂我们的、段久写给她的酒旗!
告诉某些人,他们终究还是扎根在了京师,告诉他们,从今日起……你我之间,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