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时间找不到称手的兵器,索性直接扑上去,将敌人扑到在地,然后冲山坡上滚下去。
和胜捷军的疯狂一样,李宏手下那几十人知道今天再无活路,也开始以命换命的打法。他们死死地护着李宏,用身体为兵器在前面开路。
不断有人倒下,然后不断又有人填上来。
胜捷军毕竟在局部以多打少,渐渐地李宏身边的士卒已经死得不剩几个。
已是全歼,已是彻底的胜利了。
到处都是胜捷军士兵的欢呼。
可这个时候,李宏已经朝到距离吴宪法二十步的地方。他手中的长刀刀柄已经折断,一刀割开一个胜捷军士兵的面门,一个冲刺,刀如闪电少吴宪法投去。
在吴宪法身前,一个卫兵用身体遮住主将,双掌一合,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把刀夹在掌中。
这一手当真高明,引得所有人都高声喝彩。
此人和安夫人身边的封长情、封长远兄弟一样,原本是山贼头领出身,行走江湖一辈子,武艺极为高强。只不过,他却没有封家兄弟那样的运气入了夫人的青眼,被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卫。如今,封长青更是在王军使身边征战沙场,出人头地了。而他,这一年来,也仅仅是个什将罢了。
他这一手太神奇了,惊得李宏也是瞠目结舌。
不过,转瞬,这人却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原来,李宏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这人虽然用手掌夹住这一刀,但还是被刺进面门中去,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
喝彩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无声悲愤的怒吼。
乘对手一呆的时候,李宏脚下一勾,勾起一根沾满了血泥的滑腻腻的长矛,狠狠朝吴宪法的心口刺去。
这是二人鏖战半天第一次面对面厮杀。
在来黄州这大半年时间里,吴宪法知耻而后勇,每日只打熬筋骨,力气比以往大出许多,身上也长满了结实的肌肉。可是,随着力量的增加,身体的敏捷度却下降了。
这一矛来得好快,竟避之不过。
即便用顷刻之间朝一边闪去,长矛还是斜斜地没入胸膛,从旁边穿了出来。
吴宪法长声惨叫,手中的狼牙棒掉在地上。刚才这一枪从前胸入,扯断的胸肌,破开腰肋。若非有肋骨挡住,让矛尖滑到一边,自己还真被人家串成烧烤了。
剧烈的痛楚袭来,吴宪法浑身都是冷汗,心中一阵冰凉:贼将的武艺好强,可怜我勤练武艺,却在敌人手下走不了一招。今日却是死了,可弟兄们怎么办,这一战怎么办?
刺中吴宪法之后,看到所有的敌人都张嘴大叫,李宏心中狂喜,正要抽矛在补上一枪,彻底结果了敌将。
可就这个时候,他身上的力气突然消失,手中的枪杆子也因为太滑无法使力。
“糟糕,劲用完了!”
还没等到他再做动作,吴宪法突然和身扑上,猛地抱住李宏,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
在大声的惨叫中,二人骨碌碌地朝下面滚去。
……
一切都仿佛慢下来了,天和地在吴宪法眼前缓缓旋转。
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慢慢地咬开李宏的皮肤,咬开他的喉管,咬开他颈侧的血管。
身下是湿漉漉的全是人血的烂泥,到处都是死人苍白而恐惧的面孔。大地是红黑色的,天空是湛蓝色的。红色、蓝色,不停变幻,最后融合在一起。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耳朵里全是沉闷空洞的“嗡嗡”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敌人劲急的动脉血才标出来,狠狠地冲进他的喉咙,打得口腔中痛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