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断不能让他们都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否则,若是家乡父老问我要人,某又该怎么回话。吕师,在下心中已乱,全凭你做主。”
吕本中:“刘复将军,你的子弟都在什么地方?”
刘复回答说:“都散在蕲春四门驻受,北门那边最多,有兵大约三百,一时间也收拢不过来。而且,都聚齐了,动静也实在太大。”
吕本中:“咱们先去北门把部队都撤回军营,至于其他地方,派人去通知一声就是了。我等什么也不用管,就呆在军营里。至于孔彦舟是否守得住蕲春,那就不管我等的事了。他守住了,王慎撤军,咱们跟姓孔的说一声,大家好聚好散,这么多兵马在手,还怕孔彦舟用强?孔彦舟若是守不住,城破之后,我去王慎那里说一句话,到时候管叫他礼送我等出城。”
刘复再不说话,只深深一揖。
很快,二人就上了北门城墙。
血战两月,城上的士卒都是衣甲破烂,一脸的颓丧。
自从泗州军对蕲春采取围而不打的态势之后,士卒们也松懈了许多。今天没有太阳,不过,满天的乌云,整个城市就如同放在蒸笼里。大伙儿实在忍受不了这热,都上了城墙,迎接呼呼吹来的凉风,人马倒是聚齐了。
北门对面是一大片空地,城外又有一条官道,乃是蕲州连接淮西的交通要道。只不过,以前因为蕲水,王慎害怕一旦水涨起来,部队被分割在河东。因此,只在这里放了一支不多的人马,又修筑起了长垒和壕沟、鹿砦围困。
见二人上城,一个军官上前施礼:“见过吕师,见过刘复将军,却不知道二位来此有何吩咐?”
不等刘复说话,吕本中问:“古将军,对面是泗州军哪一路人马,领军大将是谁?”
姓古的军官道:“回吕师的话,外面是王慎的选锋军,领军大将是黄州防御副使陆灿,有甲士两千。”说着话,他又道:“吕师放心,选锋军在泗州军中也不算得是精锐,人马虽多,可依托城墙,咱们还抵挡得住。就是……就是……”
听说是陆灿的选锋军,吕本中心下略微有些失望。本来他想说服刘复开了城门投降王慎,可是刘复这人死活不肯。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此,说服他把直属部队都撤下来。如此一来,整个蕲春城必然兵力空虚,四面漏洞,王慎自然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开始攻城,一举擒下孔彦舟。
就算一时拿不下蕲春,刘复这突然撤兵的举动必然引起孔彦舟的警惕,到时候也必会有一场大内乱。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这蕲春城都完了。
不过,这事的关键是泗州军的配合,王慎的动作必须要快,不给孔彦舟回过神来整顿秩序的机会。
吕本中在黄州那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泗州军各大带兵大将军的性格了如指掌。陆灿这人正直、刚强,可就有一点不好,做事以为求稳妥,轻易不肯决断。等下北门这里的兵一撤,城防空虚,也不知道陆子馀会不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如果外面的领军大将军是岳云和呼延通就好了,老夫也没有这样的烦恼。
吕本中问:“就是什么?”
姓古的军官道:“就是天气实在太热,军中缺水,士卒们每天只有一小碗尽是泥沙的井水,再这么下去,大伙儿都快没力气了,能不能弄点水上来。”
听他这么说,刘复才发现所有的士卒嘴唇上都干得起了壳子,听到这个水字,大家都是一脸的渴望。
刘复心中难过,问:“古富贵,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古富贵道:“刘复将军你忘记了,当年你在老家其兵的时候,俺还在地里种田呢。听说军队中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提了锄头就去寻你,一晃已经好多年了。”
刘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是啊,好多年了,说起来咱们还是老乡,某让你们忍饥挨饿,还真是对不起了。走,聚齐士卒们回营,我叫人煮两锅梅子汤给弟兄们受用。”
“那感情好,可是,刘将军,这里的城防?”古富贵迟疑了。
刘复苦涩一笑:“别管了,让孔彦舟自己去操心。”
还没等古富贵再说,其他士卒都高兴地跳起来,齐声道:“干死我等了,走走走,回军营喝汤去。”
顷刻之间,几百人都朝城墙下涌去。
吕本中拉住两个士兵,道:“你们几人去其他三道城门,将你部的士卒都叫回营去,就数刘复将军有恩赏。”
两个士兵连连点头:“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能忘记他们,俺们这就去。”
看到刘复麾下的士卒散得干净,一个孔彦舟亲领的军官大惊,忙上前来:“刘复将军,你把这么多人马调走,等下若是泗州军来打怎么守得住?此事军主可否知道?”
刘复淡淡道:“某看手下将士辛苦,要犒赏大伙儿,那是某的一点心意,掏的是自己腰包,无须跟别人说。”
“可是,可是……不许走,不许走。”
古富贵见他对自家将军无礼,立即恼了,骂道:“咱们都快渴死了,这些天尽喝泥汤子,军主军主,你少拿军主压人。要叫俺们卖命,你拿些酒肉来再说。”
“对对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其他士卒喧哗起来。
又有人骂:“什么军主不军主,有粮吃咱们认你为主。不给衣食,谁认得你。当兵吃粮,吃粮当兵,没吃没喝,咱们还不如在老家种地,在这里忍受图个啥?”
说到恼火处,有人突然提起一根棍子砸下去,立即将那人敲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