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城墙上全是愤怒的哭骂和无数双仇恨的眼睛。
听到这恶鬼一样的叫声,禁不住叫人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被人骂成这样,岳云一脸铁青,叫道:“军使,让我上,看我把蕲春给你拿下来。”
谷烈:“姓吕的老儿实在可恶,将军让我上吧,我把他的脑袋给你带回来。”
呼延通这个时候开始说风凉话了:“谷烈,你还是算了吧。王军使不在的这段日子,想必你也思量着怎么拿下这座蕲春城,也好在咱们面前显摆。要拿下早就拿下来,还能拖到现在。今天你说这话,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谷烈气得说不出话来。
呼延通将矛头对准岳云:“岳将军,你成天号称勇冠三军,遇到杨再兴那怪物,不一样被人打得满地找牙。我看,这次进攻还真非我不行。交给你,军使可不放心。”
“什么被认打得满地找牙,你不也没拿下杨再兴,你若不服气,咱们比比?”
“好了,都住口。”王慎喝住三人,用手摸着下巴,沉吟良久,才道:“都不要争了,把攻城的部队都撤下来,蕲春,某打算围而不打。”
“围而不打?”旁边的陆灿一脸的疑惑:“道思你是想从长计议吗,这事怕是不妥。今天蕲、黄大旱,境中百姓逃亡一空,夏收已经没有指望。这么长期围城,军粮消耗实在太大,坚持不了多少日子的。此战利在速攻,不能久拖不下。一旦让江汉那边的贼军知道我军虚实,再打过来,如何抵挡?”
“是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众将都纷纷点头。
“不是长期围城,也不是想将这场战事打得旷日持久,你们急,我也急。”王慎道:“只不过,咱们现在的打法有很大问题。再打下去部队的士气都要丧尽了,一旦死伤太重,还有很严重的政治后果。大家都退下去,执行命令吧!”
是的,再硬打,也不知道还有付出多大的代价,王慎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上的战例中,很少有这样残酷的围城战。实际上,在冷兵器战争中,攻坚都是一件损失和消耗极大的军事行动,一个合格的统帅不到万不得意基本上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因此记载在史料上的这种残酷到了极点的城市攻防战役也不多,细数起来,也就唐朝的张巡守睢阳、钓鱼城血战、南宋末年的襄阳保卫战区区几场。
肯定会有办法拿下蕲春的,我一定要想出来。
得了王慎的命令,各军才不甘地退了下去,只对孔彦舟采取包围态势。
残酷的战斗终于停下来了。
回到中军节帐之后,王慎平复下心情,一点一点地回忆从前所看过的史料以及孔彦舟的生平。
良久,他才一拍额头:“坚固的堡垒必须从内部攻破,我倒是忘记一个人了。”
他对卫兵叫道:“命人拿下酒食来,再去请孔贤孔伯远,就说我请他吃酒。”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送你回去
在这一个月里,整个蕲、黄战场有将近十万人马来回厮杀,当真是杀得血流成河。
无论怎么看,当初的泗州军五千人马,简直就是风中残烛,说不定下一刻就在这席卷整个大别山地区的暴风中瞬间毫无价值的熄灭了。
蕲、黄背靠大山,前面又是宽阔大江,地狭民少,却又控制着江淮到江汉两大粮食主产区的交通要道,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处,用四战之地来形容也不为国。
可这个王道思竟以区区孱弱之兵,硬是站住了脚,还两线作战,消灭了四五万敌人。
如此强横的武力真是难以想象,楚霸王还是李二郎?
不得不说,孔贤已经被王慎和泗州军彻底震撼了。特别是在军中呆了一月,越是了解他们,越是如此。
他现在的状态比较奇怪,说是俘虏吧,泗州军诸人对他也是礼数周到,一日三餐,四时供给都没有短缺。加上他这人性子好,又能说会道是个进多识广能说会道之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军中将帅时不时会跑他屋里谈笑风生,大家相处得也愉快;说他是朋友吧,问题是,孔贤的屋外时刻都有卫兵把守,每到一地都有人跟着,并说这不行,那不行,管制得很严。
孔贤这人倒是个乐天知命的人,既来之则安之,且在这里住着吧!
看着城上城下的惨烈血战,看着哀号着死去的士兵,看着大火熊熊的蕲春,他内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象在看一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大戏。
自父亲做出那样的丑事,又回想起他对家里人的冰冷无情,孔贤对他也没有丝毫的父子亲情。他甚至有些感激王慎将自己俘虏,不用在直面家中那些叫人难以忍受的悲痛之事。
所放不下心的只是母亲和妹妹们,围城一月,她们还好吗?
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能为她们所些什么,真叫人难过啊!
在泗州军这一个月里,王慎除了在活捉他时安慰过他几句,并保证不伤害他的性命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本来,在孔贤的预料中自己的最终命运如何估计要等到蕲、黄战事彻底有个分较只后才谈得上。这些日子因为旱得厉害,地里的庄稼也都枯萎了,军队的素菜供应出了问题,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绿色,口中生了溃疡。没奈何只得自己想法子,于是,他就问骑兵讨了点用来做马料的大豆自己在屋里生起了豆芽,吃了几天凉伴豆芽,感觉好了许多。
今天他正朝用来盖豆芽的麻布上撒水,就见踏白军的总教头老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