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朝身边的几个将官挥了挥手:“下到部队去,掌握部队,准备战斗。”
“遵命!”先前随王慎骑马冲上山坡的岳云等人同时应了一声,跑回自己的队伍中,同时对士兵喊道:“稳住,稳住!”
王慎转身对杜束等卫州文官道:“约之,你们就不用参加战斗了,都留在中军旗下押阵。”
这一千泗州营绝大多数都是新兵,今日是他们的初阵,战斗一旦打响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心中也是没底。
是啊,部队只训练了一个月,这远远不够。在后世,一个士兵要经过为期三月的新兵连生涯,然后在部队里锤炼一年才算合格。可是,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再慢慢调教部队,只能让士卒们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虽然说有士卒们扶着背着,那三十多个卫州官吏最后抵达战场的也只有二十余人,其他都走散了。
此刻,可以说是人人跑脱了力,瘫软在地上,苍白着脸大口大口喘息,眼前横飞的血肉也把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
杜束也是如此,他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荷荷之声。
王慎朝他微微一笑,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不用担心,此战我军必胜。”
是的必胜,按照真实历史记载,就在今天夜里,金军渡河偷袭,结果在留守司统制官王民和张操的率领下,宋军占据这个高地,用神臂弓大量杀伤敌人。最后,耶律五马知事已经不可为,又不愿付出太大的代价,不得以只得退回江北。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得赶在王民和张操之前占领这处丘陵,用同样的战法抵挡住耶律马五的冲锋。不求有多大斩获,只等王、张两将率领大队赶到,让耶律马五知难而退,这件大功就算是到手了。
因此,在听到手下踏白来报,码头遇袭之后,他就让部队一路急行军奔赴战场。
可是,一路所见到的情形却是让他心中一沉。和真实历史上不同,留守司竟然全军崩溃。而在码头这边,耶律马五已经占领了整个码头,正在抢占这处高地,欲向留守司老营深入。
王民和张操他们呢,怎么还不到?
仅仅靠自己手头这一千人马,顶得住耶律马五手下那群百战精锐吗?
这个变数让王慎措手不及,他并不知道,历史已经发生改变。昨天留守司大军渡河的时候,碰到的不是李成,而是耶律马五。不等兀术赶到,无能的留守司大军已经被契丹人击溃了。
而此刻的耶律马五部挟大胜之势,士气也比真实历史上更高昂,也更加凶悍。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句话:掉哪妈,顶硬上!
“必胜,必胜,必胜!”
一千多条汉子同时高声呐喊。
“不用怕,按照训练时那样,听命行动。前进,前进!”谷烈将大刀高举过头猛地朝前一砍,刀盾手缓缓朝前移动。
方才被泗州军几轮神臂弓的急射之后,契丹人损失不小,可说是已经被打红了眼。“宋狗来了,列队,迎上去,迎上去!”
不愧是在历次战争中磨练出的精锐,耶律马五的手下并不至于在敌人强劲的齐射下溃乱。反而在瞬间完成集结,前也同样排出一圈刀盾兵,大吼着朝前猛扑。
“长枪手,刺!”
同一时间,彼此的军官都在大声下令,语气坚定有力。
无数长矛从盾牌后面探出来,奋力刺到对方的盾面上。
“砰”“喀嚓”“啊!”次第响起。
虽说大家前面都是蒙着牛皮的木盾,但双方的士兵在刺出这一枪的的同时,身体微微前倾。如此,这一枪也显得分量的势大力沉。
转眼,有盾牌裂开,有长枪折断,有锋利的枪刃刺破铠甲深入人体。
飞雪中,人血喷得满天都是,满地都是倒下的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