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槊一枪将要落下的时候,李成抱在胸口的双手一翻,凭空出现一根双截棍。
不,这不是双截棍,而是连枷。一长一短两根铁棍,中间以铁环连接,短的那根顶端还安着铁钉。
只见有黑光一扫,长棍就弹开王德的马槊,短棍“呼”一声化为黑光,叮一声敲在郦琼的枪头上。那柄长枪就好象是被打中七寸的毒蛇,惊慌地缩了回去。
转眼,三骑就战成一团。
黄色的尘土飞快旋转,四面八方如墙压来,叫人窒息。
已经看不清楚了,王慎等人急忙拉开战马跳出战圈,同时大喊:“且住!”
“轰隆”又是一声响,三人这才分开。
郦琼一头一脸全是灰尘,胸口剧烈起伏。王德的肩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连枷上的钉子钩破,他没有郦琼那样狼狈,依旧如山岳般坐在马上,通红的目光愤怒地落在李成身上。
如果说王夜叉是一匹高山的话,李成就是奔腾的大江大河,他手中的连枷还在呼呼挥舞,但眼神中却是一片空明,倒映千山万水。
所谓的武道大宗师,大概就是这样吧?
刚才事起仓促,同时被两大高手攻击,李成却显得从容淡定,汗不出气不喘。相反,看郦琼和王德,好象在他手上没讨到好。
“哒”收起连枷,李成将武器插回鞍边,懒洋洋地看着两个对手:“不错,过瘾。可惜啊,可惜。”
郦琼不觉问:“李成,你可惜什么?”
李成:“可惜,某现在受了招安,以后再没有同王夜叉、郦国宝交手的机会了。”他一脸的遗憾,朝刘光世微一拱手:“小刘太尉,官家已经颁下圣旨,招安李某。如今,李某乃是淮北大捉杀使,归太尉节制。今日可算见着你,咱们好好聊聊。”
手罢,就将王慎书写的圣旨扔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利之一物
刘光世现在身居太尉之职,如今独领一军,不归任何人管束,自在惯了,手下的部也野得紧。因此,淮西军又被人称之为太尉军。
他的父亲保庆军节度使刘延庆也官拜太尉,只可惜靖康二年战死东京。
李成口称刘光世为“小刘太尉”未免有轻慢之意。
换成其他人,早已脸色大变。刘光世却毫不在意,接过圣旨之后,拱手朝南方皇帝行在位置拜了拜,展开来一看,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原来是官家的手敕,哎哟,原来李天王已经受了朝廷召安。这这这,咱们方才打大出手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识自家人。哎哟,李捉杀使所部归我节制。这这这,李将军世之豪杰,刘某何德何能敢指挥你啊!”
一连几声“哎哟”如果是在马下,只怕刘光世已经顿足不迭了。
李成点了点头,淡淡道:“当不起,既然李成已经是太尉的属下了,还请尽快退兵。另外,我军自当年受招安以后,从来没有拿到过朝廷一文钱军饷,另外,军中器械也短缺,还请太尉给我补上。”
话还没有说完,郦琼就冷笑出声:“李成,亏你还真说得出口。尔屡降屡叛,本就是有罪之人。这次既然诚心受降,官家旨意又让你受太尉节制。自该下马受缚请罪,交出平原镇,接受我军整编。如此,或能留得一条姓名。偏生还狮子大张口,真是不识时务。不然……”
李成眉头一耸,冷笑:“不然如何,提兵来打?也好啊,我与你等又不是第一次照面,如果某没记错的话,好象还没吃过什么亏。”
郦琼正欲继续喝骂,刘光世又叫道:“国宝,伯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何必呢?大家各让一步不就好了,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没有谈不好的。”
说着话,就对着二人不住拱手。
他就姿态放得极低,李成也不好翻脸,指着王慎,道:“刘太尉,某是个只知道打仗的武人,真和郦国宝斗嘴却是斗不过。这样好了,既然朝廷有大使来此。我的意思以前已经同他说得分明,就让他与你谈吧!”
说罢,就拔转马头和两个侍卫跑到远处,冷眼旁观。
王慎一呆,他也没想到李成会丢下自己走开,也不知道李成这么干是何用意。
在真实的历史上,因为李成顾虑自己杀了东京留守杜充全家遭受这个未来的南宋江淮地区最高军事长官的报复,此次招安无疾而终。自此之后,这个李天王一路辗转过江,抄掠南宋的江西、湖南,搞得大宋朝在今后的几年之内后方不靖。
而在千里突进中,李成军队得到极大的锻炼,战斗里和军队数量也得到极大提升,从此成为南宋初年最大的敌人。使得宋军在河南一线和伪齐军反复拉锯,打得空前惨烈。
试想,如果当时李成加入宋军阵营。以他的能力,未必不能成长为如岳飞那样的英雄,中兴四将也会变为中兴五将。
实际上,女真自从进入中原之后,和历史上所有的外族人一样飞快地腐化堕落下去。军队厌战情绪高涨,战斗力一落千丈。到绍兴年岳飞北伐的时候,女真已不复当年的剽悍。正面战场全靠以李成、孔彦舟等人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