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左侧的蓝衣妓子张了张嘴,复又抿住,如此反反复复。
陆九霄忽然站直了身子,拨开挡在前头的人,直看向她:“你说。”
话落,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硬着头皮,不确定道:“奴方才好似瞧见二公子往楼去了。”
“咯噔”一声,王芩的心往下坠了坠。
陆九霄背身离开,转而上楼。
花想楼的楼阁是环形廊道,每层二十二间闺房。那“咿咿呀呀”的娇吟声汇作一团,仿若唱着小曲一般,才堪堪踏上台阶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陆九霄面上无甚神情,步子也不急不缓,只是忽然想起那白皙光滑、没有一丝杂质的背脊,连间凸起的一节一节骨头都小小的。
被人压在身下时,咬着唇那副欲泣还羞的姿态……
李二那双猪,他也配碰?
陆九霄眼底浮出一层薄薄的躁意,若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大抵就像是十四岁那年,李二碰了他的匕首一样,他恨不能用那匕首将李二的给剁下来。若非是贺忱拦着的话。
要说那匕首多重要,倒也不是。只是他的东西,就算是破铜烂铁,也轮不到李二碰。
陆九霄此刻心下轻飘飘闪过一个念头——
早知就给他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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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末间。
木色方桌横倒在央,茶壶里的茶一股一股从壶嘴里流出,渗到木板的缝隙。
沈时葶高高举着一个青釉色花瓶,贴着墙根站着,与不远处的李二面面相望。他若是往前走,她便将这瓷器砸在他脑门上。
李二叉着腰哧哧笑着,脚底踩着她奔跑间落下的平安扣,还
狠狠碾了两下。
他面露狠色道:“陆九霄那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种算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伺候得了他,伺候不了我?”
沈时葶抿唇不吭声,只是紧紧盯着他。那倔强的模样,反而更激起男人的兴致。
于是,李二干脆也不跟她周旋,抬脚上前。
沈时葶的花瓶朝他扔去,可李二哪能由着她砸,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这回一个侧身便稳稳避过。
“哗啦啦”一声,瓶身在他脚边落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门外的脚步也随之止住。这门,是从外头拴住的,任是里头的人想开也开不了。
李二笑起来,啧啧道:“你跑啊,我瞧你这回能——”
他话没说完,“哐”地一声,两道门板便齐齐倒下。
李二扭头看过来,一个“陆”字刚出口,便被陆九霄一脚踹到墙角里,今夜下肚的酒都给吐了出来。
他呕了几声,捂着肚子爬起来,气得腮帮子都在抖,“陆九霄!这人既是妓子,凭甚你能碰,我碰不得?”
陆九霄看他:“老子还没玩腻,轮得到你?”
说罢,他睨了僵在墙根上的人一眼,捡起地上的平安扣,给她挂了回去。
沈时葶整个人像是定在墙上似的,一动不动,直至男人走出好几步,不耐烦地回头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她才抬脚跟上。
廊道上,石妈妈匆匆赶来,见此情形,一时不知该先去里头瞧瞧李二是死是活,还是跟上前给陆九霄端茶递水降降火。
左右为难之下,陆九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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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