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牛则推着推车就想走,显然知道她的厉害了后,根本不想跟她斗嘴,竟选择先走为上。
“凭不凭什么不重要,反正奶已经在村长他们跟前保证拿了我的加倍赔偿,这些小玩意在镇上买确实挺贵,不过我家也用了好几年了,旧家事儿嘛!都落钱了,正好让奶赔我新的。”何雨竹见了也不急。
反倒慢悠悠的道:“呵……老实说,被你们用过的东西,我是不可能用的,你们拿走也好,省的我辛苦扔垃圾,哦!对了,一会儿你们搬完后,我会把里里外外全部清点一遍,保证让奶把少的部分全部加倍赔回来。”
何朱氏气的浑身发抖:“你、你……”
“不可能,你奶她……”被逼从这么好的房子里搬出来是没办法,金国律法在那呢!但这种零零碎碎的玩意,他自己亲娘能不了解吗?小到一根针、一段线、大到偷摸把自家田地的地界往外挪,生生讹了别人家一分地……
种种彪悍事迹,他娘何老太可是在这方面从没吃亏过,何大牛觉得他娘哪舍得真给何雨竹赔偿,估计也就是在村长、族长跟前随口应诺,事后肯定反悔,这样的事何老太干的多了,要不怎么会成为村里有名的滚刀肉呢!
但是,从刚才麦家他这个二侄女表现出的狠劲来看,她明显更不好惹,万一……万一老娘也斗不赢她怎么办?真要赔偿吗?他们带走的虽然都是小玩意,可价格上却都是值钱,旧了后折旧费也不高的东西。
例如铜壶,在如今铁器处于管制状态,铜可以铸币的情况下,实斤实两的铜犹如形状不一样的铜钱本身,就算旧了,这么一把铜壶,也能卖三吊钱,绣花绸缎被面,在大批绣工被南国、北国瓜分带走,金国只能通过商人从两国进货的情况下,价钱比十几年前贵多了……
想到这些,何大牛犹豫了下,不知道车上的东西是不是该继续往家里推。
倒是他身旁的何朱氏闻言里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低声道:“愣着干嘛!走啊!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呢!这事不是有你娘在吗?怕什么,你娘赢了,这些东西就便宜咱们了,你娘输了,赔钱也是两个老不死的事,反正就算分家了,家里的钱也一直捏在他们手里,将来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何雨竹说完后,没去管那两口子的反应,当即抬脚向原主的房子走去,然后跟原主的记忆一一对比。
原主家的房子是何二牛带着妻室回来后新盖的二进砖瓦房,虽然只有二进,圈的院子却很大,毕竟村里的地基很便宜,农家又都习惯敞亮大院子,所以向原主家这种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各占大半亩地。
家常吃的青菜都种在前后院,甚至还栽了两棵桃树、两颗枣树、一棵石榴树的事并不算稀奇,只可惜招了一群蝗虫进门,把菜地全祸祸了不说,连还没熟的青桃、青枣、石榴也一个没剩。
何雨竹惋惜的看了下前后院,被祸祸个精光,连叶子都洒落一地的果树们,感觉原主看到肯定很心疼吧!
这二进砖瓦房前后共有八间大屋、一间仓库、一间厨房、一间农具杂物房、一座小厅,总计十二间房子,采用的是前五后四,左右各一间侧房做厨房跟仓库房。
大门旁还建了一间比较小的农具杂物置放室似得杂物房,仔细算起来,这房间还真不少呢!对了,除了这些房间,前院的一口四方大井外,后院还有两个地窖,这两个地窖一个是菜窖、一个是粮窖。
因为刚结束战乱没几年,当前统治者又是外族人的关系,村子里的菜窖都是明面上的地窖,粮窖则都建的比较隐蔽,除了自家人,外人根本找不到入口,这是为了万一发生战乱兵祸,受天气、季节等原因影响,无法去山内避难时准备的。
别人家的粮窖是怎么准备的,原主不记得,自家的地窖,因为何二牛曾带她看过好几次,还有很多嘱咐的原因,原主的记忆里倒是挺清楚,她家的粮窖建的一点也不比上面的房子差,床、柜子、锅碗瓢盆等家具家事儿都很齐全。
因为通风管道连接到前院井壁内的原因,通风也好,还可以顺着通风管道去前院打水,加上每年都会往里面替换新粮,新碳等,蜡烛油灯等更是常备,危险的状况下,在里面住一两个月都不成问题。
除此之外,何二牛还在里面准备了一小箱战乱灾祸时最容易携带,价值又最高,他这种小老百姓拿出去,容易引来祸事的金玉财物,何二牛为奴时、救主后赏赐的财物,大部分都用来回村置办家业了。
地窖内最后后手内留下的财物是何二牛救下原主母亲时,原主母亲身上携带,以及变卖、兑换了一部分贵重饰品所得,按照何二牛对原主的嘱咐,这些要是没在战乱时用上是福气,毕竟他可不希望女儿遭遇战火。
若是以后她投亲不顺利,回来家业又被族人夺走拿不回来,这也能成为最后的底牌,可以通过房子外的另一个入口进来把财物取走,带着它到县城那个置办多年的小院子里生活,这些财物她只要不奢费。
别说养活她自己,就是养活一个十口大家庭也够用两辈子了,可以说经历过战乱的何二牛是个居安思危的人物,何雨竹一路上想了又想,感觉若是何福云的福气,真能从原主家发一笔比何二牛遗产更大更多的财,也就只有这个了。
对于这个猜想,她站在地窖入口附近迟疑了下,先是觉得在并不是很熟悉、也没有足够信任的麦家康跟前打开入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随即她又想到,这是原主的底牌,又不是她的底牌,原主的底牌暴露了就暴露了。
反正这个粮窖对自己这个复制异能者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自己底牌的能力又比这粮窖强大太多,就算来个千人袭村的大祸事,她也有信心活下来,所以不管信任不信任麦家康,当着他打开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还可以借助这个对自己而言没用处的东西,试探他值不值得信任呢!何况,比起在意他值不值的信任,何雨竹更想知道福运女主何福云是不是真如她推测的那样在原主家发了财?她得到的又是不是本该藏在粮窖内的那小箱子财物?
如果是的话,她又是怎么得到的?或许自己可以通过这一次的结果,把福运女主捡漏发财的可能性整理一下,然后尽力避免自己身边出现类似的条件,免得有一天,她的福气笼罩到自己身上。
想想先前那阵鸟屎雨,这个可能性未必没有,想到这里,她一副不把麦家康当外人看的样子,给香炉插了四炷香后,就抬手将供奉着原主生母的牌位转了三圈,一旁地面立刻裂开一个地窖入口。
这情形令一直跟着她,把何家大体看了一遍,以为她最后站在生母牌位前,是想给生母上柱香的麦家康吓了一跳。
他从军多年,南征北战,也曾攻破城池后,跟在金人将官后面,看他们闯进当地的大户人家大肆搜刮,找出各种密室之类,那些密室机关可比这精巧复杂多了,所以他本身并不会因为一个简陋粗糙的机关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