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代王是一直都在装傻,还是从小真的傻,越长越大就越变越聪明?
她仔细想了又想,内心更倾向于后者。毕竟那时小小年纪的他,怎么也不会装的那么像。
若是让裴天舒来分析,他也会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年幼的影帝,再怎么高超也掩盖不了演戏的痕迹,想想代王小时候,那可真是傻得浑然天成。
别说为什么不怀疑代王的芯子不对,他自己都是这样的了,这么小概率的事件,怎么也得有个百万分之一吧,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边人的身上呢。
如果我是穿的,你是穿的,他也是穿的。哎呀,我去,大家都穿了,那这世界还不得全乱套了。
不止裴天舒,连裴金玉都不相信。她连她爹都没有怀疑过,更别说代王了。想着他不过是慢慢地变的聪明,也是慢慢地懂得了一个傻王爷的优越性,这才顺势为之。
裴金玉想清楚了代王的属性,就此揭过,也就不去想他了。
代王那是睁着眼睛傻笑到天亮,直到裴七里和程八骏从后门进来,到了内殿,他才惊觉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
按照他们事先约好的,勺子捧出了两套内侍的衣裳,两兄弟换好,连早饭都没让代王吃好,就催促着出了府门。
皇宫禁卫森严,尤其是女人居多的后宫。
代王虽说可以出入自由,可有些地方并不是可以随意去的。
这就在去慈惠宫必经的一座廊桥处“偶遇”了正在打坐的慧真道长。几日不见,慧真道长似乎又清减了不少。更显得一身道袍宽宽大大,一阵清风吹过,衣摆晃晃荡荡,竟有了一些道人本该有的清奇之态。
慧真道长打坐之时,就连皇帝也不能打扰,是以,她的身边并没有伺候着的道童和宫女。
代王不便走的太近,对她行了道礼,便止步不前。
后头的七里和八骏自打踏进皇宫,就不曾高抬过头,如今亦是将头压得很低,步子却迈的极快,向着慧真道长走去。
程雪慧只当他二人是来给裴金玉传口信,待到两人走到身前,快速地将头一抬,又低了下去。
就是这一抬一低的功夫,程雪慧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有泪流出也并不敢做出拭泪的举动,她只是强忍着流露在外的感情,有些埋怨地问:“你们怎么进来了?”
八骏也有些伤心,可这里不是可以安慰人的地方,话还得捡更要紧的来说。
七里的埋怨不比程雪慧少,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怎么进来了,你还不清楚吗?倒是你,我问你为何进了皇宫?为何要和皇帝不清不楚地在一起?”
被儿子当面逼问这个,程雪慧窘迫不已,咬了牙颤了声问:“是不是长公主让你们进来的?不救便不救,犯不着用你们来威胁我!”
七里又不知道代王肯帮他们,全是裴金玉授意。只觉对她娘失望透顶,怒问:“别把什么都栽在长公主的身上,我且问你难道是长公主安排你进宫的?是长公主要你以色事人的?”
程雪慧被问的哑口无言,羞愧不已。
这一幕若是被裴天舒知晓,他可能会打个比方,因为他本人基本上属于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属性,所以这是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
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X照门的女星还不结婚生子?
神回复:怕儿子到了撸管的年纪情何以堪。
程雪慧遇到的问题就是,儿子已是可以和人鬼混的年纪,她却依旧死性不改地还在同人鬼混着,一样的情何以堪!
被逼问的急了,她就掉两滴眼泪。若他俩语气稍微缓和,她就会苦苦央求他们去找公主救自己。
七里若说她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进宫。
程雪慧便哭,白华庵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七里也心痛,只得说了一句:“我说过,你再苦两年,我自会想办法接你出来,可……”
可她的心高的,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攀附不起。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为掩人耳目,代王与其相距的不远也不近,该听见的一句也不曾漏下,他大概明白了程雪慧的企图,二话不说,抬脚往慈惠宫走去,七里和八骏自然是要跟在后面的。
代王客客气气地和皇后请安。
许是皇后听人报了,他在路上遇见慧真道长的事情,遂不悦地道:“阿錾,以后不要碰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停下来逗一逗,只管径直到皇伯母这里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