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点领过筵席,早点回去歇息的好。”
“嗯,那太后这边就先拜托你照看一下,我吃过饭就来替你。”
“不用,您这些日子累得够呛,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您不如回宫歇歇午。有儿臣在这里,还有那么些下人,怕什么。”
皇后却很坚持:“你们人再多,本宫也要亲自盯着才能放心,想本宫十七岁嫁进安南王府,到现在一晃二十年了,太后呕心沥血教导了本宫二十年现在太后这样,本宫这心里就跟蚂蚁啃似的,就回到自己宫里也睡不安稳,不如过来守着,我放心,你们也宽心,免得真有什么事,你们没有主心骨。”
“是是是”,吴昭训忙敛衽致歉:“太后和皇后几十年的婆媳情,绮如是什么身份,敢跟皇后娘娘比。”
俞宛秋站在那里,几乎化身为石,一切种种,都如此荒诞诡秘,让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尽快远离。
【文字版】 第二百七十二章帝后情孽
第二百七十二章帝后情孽
皇后的所作所为,别说俞宛秋消受不了,此刻隐身在房梁上的皇帝暗卫照样觉得怪异无比。
皇后的言行是无懈可击,他们一组八人,在慈懿宫太后寝房内外,十二个时辰轮班值守,守了一百多天,楞是没抓住皇后的任何把柄。
不仅如此,皇后简直可为天下人表率。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皇后却几个月如一日,夜不解带,药必亲尝,甚至端屎倒尿,擦身换衣,全都不假人手。这么热的天气,别说褥疮,听说太后身上连颗痱子都没有,皇后自己倒弄得瘦了一圈,任是如何挑眼,也说不出这儿媳妇半个不好。
如果婆媳俩一惯感情好,倒也可以理解。可太后以前是怎么对皇后的?皇后就算不敢怨恨,也不可能有多敬爱,如今太后中风瘫痪,皇后对太后好到这个程度,实在是有违人之常情。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忖度,晚上去启泰殿向皇上汇报这边的情况时,他照例只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如实描述了一遍,没有附加一句多余的评议。
这是身为暗卫的职业操守,惟有如此,主人才能在他们提供的信息基础上,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一旦加入个人情绪,汇报时就难免强调某些方面,轻忽甚至隐瞒某些事实,失却了暗卫的根本。
挥退暗卫后,赵延昌倚在红酸枝圈椅里久久不语,好一会才开口问:“你怎么看?”
张怀安舔舔干涩的唇角,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在这幽暗的屋子里,除了皇上和他,再无第三人,就连掌扇太监,奉茶宫女,都给打了出去。他小心斟酌自己的言辞:“不管怎么说,皇后肯精心照料太后,总是好的。”停了停,又补充道:“起码替皇上分了忧,皇上处理国事也安心一些。”
赵延昌轻嗤:“若不是这样,朕会容她待在太后身边?”
张怀安欲言又止。
他是看着皇上和皇后一路走过来的,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僵成这样,他心里一直觉得遗憾,只是人微言轻,皇家夫妻的事,哪容得一个太监说三道四。
他十一岁净身入安南王府,第二年就因勤快机灵,又识得几个字,调到当时的世子,现在的皇上身边。皇上和皇后当年幽会的书信都是他帮忙传递的,他到现在还记得皇上写信时脸上真心的笑容。皇上是什么人,他对皇后若没有几分真心的喜欢,皇后再如何处心积虑也偷不到他的种。
谁又能想到,婚前如胶似漆,爬树翻墙就为了见一面的有情人,婚后竟成了陌路。
要追究起来,皇后错得最离谱的一件事,是怀孕后带着父兄找上门,逼太后当场答应婚事。
如果她肯好好找皇上商量,皇上难道会不要自己的亲骨肉?皇上多疼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他都疼进了心坎里。
不相信皇上的人品,现怀孕后,直接无视掉亲爹,带着父兄找上寡母婆婆寻闹。婚事是敲定了,皇上的心也冷了。
本来在皇上心目中,他们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又浪漫又美好,可这么一闹,原来的情份都抹杀了,生生弄成了一件勾引世子借胎上位的龌龊事,都不知道皇后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或许,是聪明得过了头,凡事只想到心机手段,独独忽略了人情。
换成他,遇到这样的女人,也会由爱生厌,何况皇上那样骄傲的人。从来只有他玩女人,还没被女人这般侮辱算计过,仅把他当成攀龙附凤的跳板。
也莫怪太后中风后,皇上派暗卫监视皇后的一举一动,就怕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可连着几个月,没现任何破绽,唯一值得拿出来一说的,是皇后变得比以前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