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碧垂着头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个该死的男人警告我,‘再敢勾三搭四,不只你那奸夫的爹,你那奸夫自己的腿都保不住’。”
俞宛秋听不下去了,当即吩咐戚长生:“你带人去,把张宝珍和他的同伙都抓起来。”
没想到常大娘坚决不让,一再说:“就是不想让太子妃操心,才没让他们告诉的,小妇人还特意叮嘱过小牛,叫他不要告诉戚大人。”
常伯附和道:“薛掌柜跟我们说过太子妃的事,说您无依无靠,太后又一直找您的麻烦,小老儿家这点小事,怎么能再麻烦您。”
俞宛秋忙表示:“不打紧的,要是处置这种小人物的能力都没有,我也懒得当什么太子妃了。”
常伯还是摇头:“就因为您是太子妃,才不能出面,太后不是看您不顺眼吗?她巴不得您有个什么错儿抓到她手里。小老儿知道您手下的人处置几个小混混容易。但堵人家的嘴难,要是他们散播谣言,说您仗着太子妃身份,欺压百姓,小老儿便死了,也赎不了这个罪过。”
俞宛秋哭道:“常伯常婶你们就知道替我着想,怎么不想想自己,常伯的腿都成这样了,以后怎么办?也怪我疏忽,这么久都没来看你们。”
常大娘替她拭泪:“您哪得空?您今天能来,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在常伯家用过中饭,亲眼看着新请来的大夫给常伯针灸治疗后,俞宛秋才带着薛凝碧回到了曾经住过几个月的“何宅”。至于凌清澜,实在没工夫应酬他,让戚长生请他回去了。
留守的老严夫妇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尤其是她的卧室和起坐间,居然一尘不染,就像主人随时会回来一样。
俞宛秋把人都打出去,只留下薛凝碧,正色问道:“前夫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薛凝碧紫涨着面皮说:“凝碧也知道不是办法,可是……”
“你还对他余情未了对不对?若你毫无留恋,他也不会一直纠缠不休。”
“我没有!”
“你没有?那他为何到现在都不肯死心。你回苏城一年多了,那男人真要如此痴情,不管女人怎么对他都不改初衷,当初也不会跟你离异。”
“我……”薛凝碧无言以对。
俞宛秋抚住她的手:“凝碧,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可他如今有妻有子,难道你这个前妻,还返回头去给他做妾不成?你会甘心吗?就算你甘心,看人家老婆那泼辣劲,也绝容不下你。她今天跑到双姝馆门口辱骂你,那男人可有帮你说两句?若不是你店里的小伙计嘴巴厉害。今儿吃亏的可就是你。”
薛凝碧咕哝了一句:“我怎么可能做妾?“
俞宛秋提高声音说:“你不做妾,还指望他休掉现任妻子,再娶你回去?今天我看你任那女人破口大骂,躲在里面一声不吭,就知道你肯定跟那男人有些不清不楚,你自己说,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薛凝碧不敢回话,连耳根都红透了,俞宛秋气得要死,恨恨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沈府那么多人中独赏识你吗?就因为你身上的那份从容淡定,那份历经沧桑后的沉潜气质,想不到,那些都只是表象,真实的你,原来这么糊涂,这么不争气!口口声声醒悟了,那男人几句甜言蜜语一哄,你就昏头。”
薛凝碧羞愧欲死,声如蚊纳地辩解道:“最开始我确实对他不假辞色,他几次派人来说情,想跟我复合,都被我拒绝了。八月十五那天,我回娘家过节,他半途跑去,趁我喝醉酒,把我弄到床上,不过只是躺在一起,没生什么。我家里人希望我跟他复合,都帮着他。”
又是八月十五!又是喝醉酒!又是家人设套!俞宛秋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猛地站起来说:“你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我给你换个环境吧,双姝馆就让小牛和今天那个出面骂人的姑娘管着,只要交代她,以后不许拿我的身份就事就行了。”
“那我干什么呢?”薛凝碧慌了。
俞宛秋安慰道:“你是最好的绣娘,让你做掌柜管店铺,其实埋没了你的才华。我在南都开个绣坊给你打理,就像沈府一样。你负责带绣娘,做绣品,皇宫里绣品用量大,比沈府多数倍,你会比现在更忙的。”
薛凝碧总算有了一点笑意:“那就是御绣坊了?专门供应皇家的绣品,等你当皇后的时候,我给你绣一件最漂亮的凤袍。”
“别乱说,皇上春秋正盛,要万万岁的。”
“是是是,皇上万万岁。”
玩笑开过了,俞宛秋郑重地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只要离开这里,就斩断跟前夫的一切联系,我以后再帮你物色一个人,好不好?”
薛凝碧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常管事曾说过,他想娶我。”
俞宛秋气得想骂人:“你有了小牛,还敢招惹前夫?”
“我没答应小牛,跟前夫也只是见过几次面,没生什么不正当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