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不该睡懒觉,会让人笑话,可她昨夜实在是没睡好。因为她嫁的,是一个精力极其旺盛的家伙,晚上好像不需要睡觉似的。虽然他越到后来越温柔越有耐心,她还是浑身酸痛,尤其那个地方,火辣辣的。但愿他今天白天不要缠她,好歹让她休养一天,至于晚上,就别做梦了。
赵佑熙把碗放在床头,把小妻子扶起来靠在引枕上说:“我喂你。”
俞宛秋半睁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等下就去洗漱。”
“我抱你过去。”
俞宛秋想开口反对,现自己已经躺在他的臂弯里。
一会儿之后。新婚夫妇开始坐在餐桌前,享用他们婚后的第一顿早餐。
俞宛秋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只要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食欲不振。赵佑熙看在眼里,越愧疚,不停地给她夹这夹那,哄着劝着,又跟她商量说:“营里放三天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玩?”
俞宛秋笑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忘了,你现在还‘失踪’着呢。”
“没事,上次去甘棠镇,也没人认出我,稍微易容一下就可以了。”赵佑熙不以为然。
“还是不要了,我们可以去山里走走。”她对山下那些小镇原就没什么兴趣,就算是县府,也跟前世一个乡镇的规模差不多,整个梁国,大概只有上京和南府可以归入大城市的行列,还值得逛一逛。
赵佑熙对她的提议来了兴趣:“那我明天带你去山里打猎,好不好?”
“嗯”,俞宛秋点了点头,“多带上几个侍卫,别遇到猛兽了。”这里可是深山老林,会跳出老虎豹子都不稀奇。
赵佑熙却说:“傻瓜,就算遇上猛兽,有你家相公在,你还怕什么?我们俩一起。不需要外人跟。”
俞宛秋明白他是想单独相处,也就不再坚持。何况依他的功夫,遇到猛兽的确不可怕,打不过,起码跑得过,轻功那么好嘛。
看她没吃几口就放下碗,赵佑熙眼里闪过忧色,难道自己昨夜真把她弄伤了,言语间更加小心翼翼:“要不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不用了”,新娘子,吃过早饭又躺回床上,象话吗?
“我去书房处理几个函件,你去那边坐着,我叫小福子搬张醉翁椅进去。”
“还是别,等下要有客来,我在那里不方便。”
“不会有客来的,他们都知道我新婚,好歹这三天的假期,不会来打扰我们”,见小妻子不答应,马上改口:“你不去书房。就干脆在房里歇着,我陪你。那几封公函也不急,先放着吧,这三天,我的职责,就是好好陪我的新娘子。”
于是两个人在新房里盘桓了一个上午,而且很快由坐改躺。一心想将功折罪的某人亲自拿着小团扇侍候,一只手扇着,一只手忍不住在她滑嫩的小脸上摸着——还算有良心,没有趁机吃豆腐,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去——扇着摸着,累了一晚上的小可怜终于睡着了。
赵佑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放下帐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他得趁她睡着的时候处理一些事情,那些信函拖到三天后还是他的事,又推不掉,不如赶着办了,以后也可以多点时间陪她。
俞宛秋一觉睡到将近午时才醒过来,小福子告诉她:“世子出去有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知道了”,对于这个人的精力,她从来只有羡慕的份,昨夜怎么说都该是他更累吧,结果他活蹦乱跳,自己倒差点成了一尾“死鱼”。
带着感叹,俞宛秋信步走到庭前,并没有存心去接他,脚步却自动地走向那条夹竹桃小路,并立在路口张望。待醒悟过来时。赶紧回头,要让人看出新娘子这么离不开新郎,可就丢人了。
见小福子一直跟在后面,随**代了几道菜谱。她担心赵佑熙不知节制,损耗过度,所以搜肠刮肚,想了几样补肾药膳,还是以前住在山水园,闲极无聊翻阅医书时零星看来的。比如山药枸杞堡苦瓜,乌鸡汤,芝麻兔,竹笋烧海参等,也不知道厨房有没有食材,反正她先说着,这边负责采买的人再买回来就是了,世子的健康,本来就是他们先应该考虑的。
小福子一面答应,一面笑着回道:“乌鸡汤厨房已经炖着了,还是王爷走之前特意交代的,说这段时间每天给世子和世子妃炖一只乌鸡,还让他们煮黑米饭,说黑色的东西一般都有补肾润肺的功效。”
俞宛秋的脸又跟夹竹桃红成了一片,那个差点“考验”死她的王爷。对自己的独子原来这般疼爱,连他新婚期间的食补都事先想到了。不好意思地跟小福子说:“既然王爷已经交代下去,我的话就不用再传了。”
小福子道:“世子妃说的菜谱,有些是王爷没想到的。”
俞宛秋忙说:“这些都可以互相替代,不一定非要每样吃到,总之,我的话,就别再传了。”
“是”,余光里,她看见小福子在偷笑。
为了掩饰尴尬,俞宛秋攀住一根夹竹桃的枝条。手指抚过娇嫩的花瓣,却没打算采摘,因为小时候妈妈说过,这花别名叫“破碗花”,采了之后容易打破碗。虽然从逻辑上讲,绝对是无稽之谈,她还是宁信其有。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循规蹈矩的人,遵守许多可笑的信条,比如,说吃西瓜时不小心吞下瓜籽,会从嘴里长出瓜藤,在头上挂一个大西瓜,她从小到大,吃西瓜都非常小心,就怕吞下瓜籽。
想不到这样一个老实女孩,却穿越千年回到古代,嫁给了一个立志要改朝换代的“谋逆犯”。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可真大,不过她并无任何不满就是了,反而心怀感激。她在现代剩女难嫁,回到古代却成了早婚族。
正暗自嗟叹,赵佑熙领着两个人朝她走来,其中一个见到她就哭着扑了过来:“姑娘,姑娘,还好你没事,可把妈妈急死了。”
“我有什么事啊?”俞宛秋有些奇怪地问着自己的奶娘。
戚长生已经咚地一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说:“属下该死,还请世子妃降罪。”
俞宛秋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相信你也是出于一片好意。”而且身为王府侍卫,王府头号主子的命令,他也委实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