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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花秋月52（第3页）

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显德三至五年（956—958年），柴荣三度南侵，南唐江北十四州皆失，南唐扬州以北的大部分地区为后周所占领。

皇帝忍辱屈服，对后周奉表称臣，削去帝号，奉周为正朔，且不得不放弃东都广陵，迁都到长江中游的洪州南昌府。

西都金陵便成了前线，暴露在后周的刀兵的前面。

皇帝躲到南昌后，立吴王李重光为太子监国。陈子乔留在金陵，辅佐太子。皇帝病逝后，李重光在金陵即位。陈子乔初为吏部侍郎，又任翰林学士承旨、枢密副使，后以门下侍郎兼枢密使。

开宝八年（975年），南唐在宋朝的围攻下，国都金陵陷落。皇帝派陈子乔去宋军大营请降。但陈子乔却道：“自古无不亡之国，投降也不能保全家国，徒然自取其辱。臣请背城一战，死亦无憾。”皇帝不从。

陈子乔径自返回政事堂，自缢而死。同日城破，皇帝出降，携宫娥等与其宰相汤悦等四十五人肉袒，在军门外向宋师投降。

临别时作了一阕《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宋太祖给李重光面子，先后授右千牛卫、上将军，封违命侯。宋太宗继位后，加特进，改封陇西公。作为失国的阶下囚，李重光胆战心惊地苟且过活。

李重光终究不适合战争的，他寻寻觅觅一生，虽然没有找到玄精与石蚕，但他找到了向未来传递信息的方法，写诗歌。

太平兴国三年（978年），李重光觉得自己要对未来说的话都已经写完了，他也可以随风而去了，七夕薨，年四十二岁。

李重光没有成为战争的皇帝，却修成了“千古辞帝”。

战争的皇帝，不久就被人遗忘了，被历史掩埋了。那些德政，最后都成了暴政，因为被人们唾弃。赞颂战争皇帝的文章，也许被下一个皇帝继续翻出来，但等皇帝也消失了，就不再有人提了。

人们对李重光的诗歌，觉得优美，仿佛听到他的心声，因而流传万世。

但他的诗歌一直等待，等待着玄精与石蚕，等待着他们从诗歌里找到答案。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欹。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暮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桁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沈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