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馒头大得像打了膨胀剂,松松泡泡,吃了等于没吃,嘴里还会留下一股涩。
阿桥拿出来的馒头不一样,那是紧实的,香的,很实质的,能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也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等一下!”
有个男人拦住了他们。
他站在所有人面前,像一个小队长一样盘问阿桥:“你是谁?从哪里来?馒头哪里来的?”
阿桥歪头。
他们变得不好骗了。
以前她拿着食物,他们就跟着走。
现在食物喂到嘴里,他们开始畏惧了。
阿桥只是歪头疑惑,在他们看来,阿桥看向的地方是安全区的中心区域,那里住着安全区的高级官员。
仿佛在说,她是从那里来的。
在阿桥等不到他们来拿时,一口咬下了馒头,香喷喷地吃起来。
对食物的欲望战胜了平日里听的安全广播,他们忘记了几个月前接连消失的人们,忘记了安全区日日夜夜警告他们切勿靠近不明人物和食物诱惑。
他们扑上去,扑上阿桥,抢走她的包,分瓜了她的馒头和番茄酱。
他们为了一个馒头打起来,以匍匐的姿势护着抢来的馒头,用高难度的动作将头缩进肚子里快速又偷偷摸摸地大口大口咬。
吃完了,用那种饥饿很久的目光盯着阿桥。
他们相信,她的身上一定还有点别的东西。
她家里一定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
所有恶意在吃了馒头之后一瞬间爆发出来——他们辛辛苦苦种植收获,每天去到食堂,还得用自己的粮票去换食物。
换来的食物永远都是残渣,难吃,又少到可怜。
而她,什么都没干,没有种过地浇过水施过肥,却能住在中心区域,穿干净精致的裙子,背高级书包,吃他们连见都见不到的奶香馒头。
不公平、不甘心像昨晚的洪流一样,开闸就止不住。
他们盯住她。
“还有什么,拿出来!”
他们摊开龟裂的手心,朝向阿桥。
阿桥看那一张张手,大,结实,有力,干过许多活。
很会干活的手。
她喜欢。
「有,超多!」
她快速写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