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抬头,裴锦已然泪眼朦胧地抓住了裴舒的手,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这个二妹妹因为重新见到她,喜极而泣了。
裴锦似是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妹妹听柳青说,姐姐不见了踪影。正是要与周皇后娘娘说,前去找姐姐的,万幸姐姐是回来了,不然我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与母亲交代了。”
裴舒:“是好交代的。”
裴锦一愣:“诶?”
裴舒指着柳青,眼中似全然是惊惧:“二妹妹,此等恶奴竟然敢做出谋害主子的事情,可是料想她那一个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凭她一人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裴锦听得头皮一紧,她这是要说,这一切与她有关吗?
忽地,自己的一双手被裴舒紧紧握住,裴舒正满眼热泪地瞧着自己:“妹妹待我极好,我必然相信不会是妹妹指使了此事。定然是有人收买了柳青,想要借着此事来挑拨我们姐妹的感情。”
裴舒又是看向了周皇后:“周皇后娘娘,还请您定要严加拷问了这黑心肝的东西,让那慎刑司中刑罚一一过了一遍,怕才能讲出真话。”
裴锦只是愣了片刻,心中猛然明白了过来裴舒这么做的目的。
柳青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许多事情她最是知晓。若是真进了牢狱中,受了重刑,就算她再怎么忠心与自己,怕也是交代清楚了。
她不能不保柳青,可偏生裴舒的话字字句句将自己全都给堵死了。连为柳青求情都做不到,不然就是给自己染上一身骚来。
可真任由柳青被带下去,那她的那些秘密,也是要瞒不住了。
柳青听着裴舒的话,浑身抖得和筛糠似的,连忙抓住了一旁的裴锦。
“小姐,救救我。此事当真是与奴婢无关啊。奴婢明明连见都没有见到大小姐。又怎么会推了小姐入水。至于那帕子,奴婢当真是不知晓啊。”
裴锦心中本就有保下柳青的念头,正是要开口说些什么,便是被裴舒给打断了。
“妹妹,难道还要为此等刁奴求情吗?”
裴舒眼角含泪,将可怜无助做到了极致,可不知怎么的,裴锦看着裴舒。
虽然她还是和以往一样,依然肥笨如猪,痴傻模样。
但她好像就是不同了,以往的裴舒骄纵又自卑,说话也直来直去,从来不会今日这般绵里藏针。
处处将她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裴舒低垂着眉眼,很好地将眼中的那一丝狠厉给掩藏了下去:“我知道妹妹心地良善,柳青又是在妹妹身边跟了许久的老人了。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放纵了她,免得酿下大祸啊。”
裴锦的话,梗在了喉头,竟然是觉得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她明知道裴舒的落水与她毫无关系,可是她此时若是解释,就必然要牵扯出她蓄意让裴舒失身秽乱宫闱这件事情。
怎么办。。。。。。究竟怎么办才好。。。。。。
“皇嫂这里好生热闹,一个品香宴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下作的婢子罢了,拖出去打死不就是了。”
裴舒一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冷得让她发颤。
因为,那声音简直太过熟悉,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个人。
夺她夫婿,害她全族之人——定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