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暻揪着他的衣角,紧张又按耐不住欣喜,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吻,回应着他:“我不走。”
“嗯。”
他俯下身,扯咬着她的唇将两份温度揉在一起,情动又细致地彼此纠缠。也许是这次再也没了心理多余的芥蒂,一个吻居然会让陈暻觉得尤其羞臊难耐,饱含着热烈的情感,仿佛世界上再没比亲吻眼前的人更重要的事了。
他们花了五年的时间,在分别中学会了敞开心扉,数不清的苦楚此刻都被这个温暖炙热的吻融化,冷漠和痛苦都应该在恋人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消散。
情至深处,陈暻却恍惚间感觉到脸颊旁落下一滴温热的湿润,几乎是立刻就唤醒了她还沉醉的神智。
陈暻愣了很久,摸着他的脸颊,将吻一下下落在他的脸颊旁。
“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才会说我们的感情只是个赌注。你说你玩腻了,可我们分开的前一天,你才是说了不想让我走。”
“没事的,我没……”
陈暻的鼻子一下就酸了,心疼得不行,想去掰他的肩膀,他却只是摇头。
“你之前就会用花言巧语骗我。”
“不会的”,陈暻拍着他的背脊轻声安慰:“只要你不后悔和我在一起,我就缠着你一辈子。”
他说到一半,却忽然装不下去哽咽:“你别……你别看我啊,先上去等我一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中的鼻音浓厚,立刻不再说了,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缓不过来时,他松开手背过了身,抬手抹了抹眼睛:“等我冷静一下。”
“纪明阳……”
纪明阳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口解释却止不住哽咽的嗓音:“没……”
她睁开眼,看见纪明阳似乎并没合上眼,抬手抚去,竟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他鼻音应着,被她伸手拢进了怀里,忽然就再也抑制不住决堤的情绪,压着发抖的声音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你不会一觉睡醒后又不作数了吧?”
陈暻看着他极力克制着抖动的肩膀,如鲠在喉,关掉了房间的小夜灯,借着月光坐去了他面前:“明阳,你别躲我,没关系的。”
他闭上眼,气音微颤:“五年前你说走就走,都不回头看我一眼。京城下了好大的雨,我怕你又忘记带伞,把伞留在了公寓门口,正好让雨淋淋我的脑子,应该就能想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是我不好……”
“后来我想明白了,应该是我没有给够你安全感,你才会想去找你的自由。所以我回了江家,从头开始学着经商,我看着江建业的脸色,动用了所有我以前不屑于联系的关系,应酬喝酒到夜深,吐得快忘了自己是谁,就是想让你哪天想要回来的时候,发现待在我身边也可以一样地自由。”
“姜夏的事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和她定了合作,我只要帮她处理姜烨的事,她就用姜家的关系给纪华集团的起步造势。我怕你知道了我答应过和姜家联姻瞧不起我,可那个时候,我根本找不到人能帮我了。江家不喜欢我这个私生子,我在圈子里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只能在联姻上想办法……”
陈暻感觉到衣服前都湿润了大半,纪明阳的神智逐渐不清,一股脑地把话全吐了出来。
“被江建业设计下药后,我摔了花瓶割手才逃出来。我躺在地上,看着血流了一地,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可昏迷的时候,我还是只想到了你。我想到那个时间,你大概刚刚下班,在酒吧里和大家有说有笑地喝酒聊天,他们还能时不时得到你一两句叮嘱关心,没准在我还一事无成的时候,谁正在对你表白,对你示好,说不定你哪天就永远和我走上两条路了,可临到我死之前,你应该永远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想靠近你,我真的不甘心……”
“明阳,我……”陈暻听到最后,实在难再绷住感情,眼底酸涩,却说不下去话。
一段感情开始之前,她也从来没想过它会这么深刻。
一切都是从认识纪明阳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累积起来,像是电影画布,一幕幕在她的脑子里浮现。
他们打闹过,吵过,他们一同见过凛冬初升的太阳,也在夏日无人的天台彻夜喧闹,甜蜜过,分开过,将爱情中的丰富多样的感情经历了个遍,不变的是牵肠挂肚的思
陈暻无言,捧起他低垂着的脑袋,吻了吻他的眼睛,矮身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纪明阳以前可是天不亮就去公司的人,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纠结再三,陈暻还是选择了最温柔的叫醒方式……闹钟铃。
陈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看样子是病好了。
最后陈暻都不记得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上楼,又怎么睡过去的。
世间想是再也遇不上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也再难有意外能将他们分开。
不对。
陈暻把手指放到他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确认了一下,人的确还活着,忽然瞄到原本面无表情的纪明阳,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
念,将他们紧紧联系,让他们能在这样的夜晚重新相拥,能让她看见他真挚的眼泪。
陈暻对自己的怂蛋性格有清晰的定位,所以选择了更适合怂蛋的叫醒方式。
但难得看他睡得这么好,陈暻实在不忍心将他叫醒:一天早上不去工作……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侧躺着,一只手仍然抱着她,睡颜安稳,即使她挪了挪坑也不见有醒过来的迹象。
奈何闹钟大军发力了两分多钟,纪明阳还是没有定点要醒过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