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做呢?”周成林一筹莫展,他对金诚药业的了解有限,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切实可靠的法子。
思萦间,他猛然想到什么,“既然是这样一个恶性的秘密团体,你这么贸然闯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数日过去,顾永安一直在安心养病,对顾南笙的取而代之没做出任何反应,对外完全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除非他是真的想将家业交到顾南笙手上,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
还是说他在等别人替他出手?他明知顾南笙这样贸然闯入冲撞了某些人的禁忌,那些人不会放过他。所以,即便不用他出手,顾南笙最后也一定会消失?
周成林简直越想越心惊。
顾南笙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我子承父业,会有什么凶险?”不等憋闷的周成林痛快喘息,顾南笙又说:“许所长那边,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周成林下意识为老战友辩解:“你还是怀疑老许?蒋中兴调查得很详细了,老许他……”
顾南笙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怀疑那个有问题的人一定是许所长,我只是感觉问题还是出在他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问:“许所长的手机你们检查过了吗?”
周成林一下就明白了。
他正打算去和许爱国见一面,顺便看看他病重的女婿。
他直接买上水果和补品去了医院。
许爱国的女儿许媛媛他是认得的。以前在基层派出所上班的时候,有时许媛媛没人照顾,许爱国就把他暂时带到单位。小丫头很听话,不吵也不闹,乖乖地坐在桌子前看书或者画画。她画画的水平一般。画人物就一排没有生命的火柴人。小草和大树都是直冲天际,一点儿自然柔和的曲线也没有,打眼一看小姑娘的画完全没有生命力。但是叔叔伯伯还是会违心地夸赞。说:“媛媛画得真棒。”
周成林是这话说得最多的人,所以,许媛媛平时也最喜欢他。
转眼十几年过去,许媛媛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自己也做了妈妈。
看到周成林过来,她一脸激动地迎上去,“周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周成林一脸愧疚地说:“早该来看看的,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爱人生病的事,周叔这……”
许媛媛眼眶发红,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人被重大的苦难折磨捶打,起初再怎么生不如死,最后也总会有认命的时候。
“都知道你忙,所以,刻意告诉我爸不要告诉你。”她转首介绍:“这是爸爸的好朋友,现在市局的刑侦队长,周叔。”
病床上的男人早瘦脱了相,一双死寂沉沉的眼睛深陷,不像是活人的。病服包裹的躯体,更是不见一点儿男人该有的伟岸轮廓,才发现去了肉,人的骨架就那么大,说什么顶天立地。只有生命流逝的时候,人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也才会为自己曾经的妄言和浮夸而羞愧难当。
陈桐病奄奄地睁开眼睛,听到许媛媛的介绍,眼里闪过一丝汇集的清光,才让看着他的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人气。
他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周叔好,请坐。”
周成林坐下简单询问他的病情。
陈桐说他今天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好的了,之前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十几天,闷也要被闷死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许媛媛已经给许爱国打通了电话。没多久,许爱国就赶来了。
一进门便问:“你怎么来了?”
周成林责备他:“孩子生病,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过来看看。”
许爱国拉着他出去说话。而周成林在病房里也坐了有一会儿了,病人需要休息,陈桐现在说不上几句话就气喘吁吁。
走前周成林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放到床头柜上。
“叔的一点儿心意,也别嫌少。”
起初许媛媛死活不肯接,最后还是许爱国说:“你周叔给你们的,拿着吧。”
出了病房,许爱国忍不住长吁短叹:“姑娘命不好,没享几天清福,女婿又这样了,扔下半大不小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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