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勾结资本家,立马引起了极大的反响,看着群情激涌的职工,老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理性已经被淹没。
见会场气氛轻松被调动起来,李怀德向着黄望龙招招手,示意他来继续,李怀德认为只有老杨的级别值得他出面开个场,至于揪斗其他人,他有自己的想法。
黄望龙接过话筒,走到前台,“杨国栋,你这个ZZ派,你是轧钢厂最大的ZZ头子,长期以来。。。”
台下的工人中,再次有人立刻响应:“对,打倒杨国栋!”但也有一些工人面面相觑,眼中露出犹豫之色,这么说似乎有些勉强吧,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不敢出声。
老杨抬起头,声音沙哑但充满力量地回应:“黄望龙,你胡说!我在这个厂十几年,我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厂子和大家,我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效率,给国家创汇,修家属区、改善大家的生活。你们扪心自问,我哪里做的不对,我什么时候拉帮结派,什么时候推行过资本主义?”
“还敢狡辩!”黄望龙愤怒地挥舞着手臂,“你重用那些反动的技术人员,给他们特殊待遇,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大肆用金钱收买反动技术人员,这些在财务处都有账可查。”
“你放屁!”
“你也不要狡辩,说不清楚就骂人!你说说,一个才入厂都没定级的工人,你就敢奖励两千块,这不就是收买狗腿子吗,这不是ZZ派是什么?不是H帮是什么?”
老杨再次不服气的看着黄望龙,却没有开口,这个该死的玩意,自己当年还是手太软,就该查清楚,开除!
“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下,你无法狡辩吧,你看看台下这些勤劳的工人兄弟,他们才是工厂的主人,一个月累死累活才多少工资,两千块,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国家资产。”
这时,台下更多的年轻工人被煽动起来,情绪更加激动,呼喊声在礼堂内回荡,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
老夏排在第二位,显得很镇定,知道这是翻老杨几年前的旧账,按朱雪峰说的,当时明面上是奖励一千块,实际是两千块(一千助学金形式发放),没想到揪斗老杨,把女婿的事也翻出来了,老杨应该不好反驳。
果然,老杨不再吭声,只是固执的挺直腰杆。
黄望龙似乎也不打算和老杨继续纠缠,又走到老夏身边,大声斥责:“夏源,你负责轧钢厂车辆厂,可是你在广交会上拒绝阿三的大额外贸交易,有这回事吧。”
老夏想了一会才点头。“有!”
黄望龙笑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没谈拢好处费?不要急着否认,我们可是有人证,你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你也是人民的罪人!”
老夏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忿:“胡说八道,那次交易存在很多问题,他们不是想买产品,是要骗产品,被我们及时识破,否则,会让我们遭受巨大损失,我是为了国家和厂的利益才拒绝。”
但他的解释被台下一个青年跳起来反驳,“当时我就在场,他拒绝了一份几百万美元的交易,对方是在展厅备过案的国际大公司,是塔塔公司,他们从来没有诈骗的记录,你就是好处费没谈拢!”
黄望龙接过青工的话大声疾呼;“同志们,这就是个蛀虫,谁知道他还贪污了多少,还不从实招来!”
看着台下的青年,老夏眼里冒火,没想到自己身边也有叛徒,还想反驳,却被喧嚣声淹没。
声音在礼堂此起彼伏,老夏的辩解根本就没人能够听见,只能停止无意义的辩解。
在他的身边,排在第三位的居然是娄晓娥,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也有些松散。
黄望龙又把矛头指向她:“娄晓娥,你这个资本家的残渣余孽,别以为你能在我们工人阶级的队伍里继续隐藏下去。你在厂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杨国栋他们勾结,还勾结反动势力,妄图破坏我们的革命事业。”
娄晓娥哭着辩解:“我没有,我只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厂里新技术研发贡献一点力量。我没有任何破坏的想法,我也没有勾结任何人,更未和反动势力勾结。”
李怀德不满的看向黄望龙,这有点瞎扯了,老杨和娄晓娥在两个厂,工作也没交集,这样瞎编太没水准,从底下职工不热列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工人们并未买账,连忙叫来刘海中,交代几句。
刘海中兴奋的点点头,跑到前台,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有点迫不及待了,和黄望龙说了两句,黄望龙垂着头交了话筒,回到后排主席台就坐。
刘海中走到娄晓娥身边,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娄晓娥,你爹是娄半城你总不会否认吧!你爹搜刮轧钢厂这么多年,多少家被你爹害得家破人亡,同志们,你们也不清楚吧,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她不是好人。”
刘海忠的揭秘让台下顿时一片议论和嗡嗡之声,还真是没什么人知道,娄晓娥是娄半城的闺女。
刘海中继续说道,“你以为混进轧钢厂就没人揪出你来吗?就能容忍你偷偷搞破坏吗?你的出身就决定了你是我们的敌人,轧钢厂被收归国有,你就怀恨在心,你痛恨我们这些工人翻身做主人,你才偷偷潜伏在轧钢厂搞破坏,你和那些反动分子一起,妄图颠覆我们。”
“我没有,你这是瞎编。”
“同志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们就不是一类人,她能好心眼的帮着我们建设轧钢厂,建设我们的国家吗!”刘海中没有搭理娄晓娥的辩解,转头对着台下高呼,带来了台下激烈的回应,刘海中很满意。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劝你老实交代,放弃无谓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