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姐,咱们得上车了。”
夏雨虹拉拉林娜的手,林娜看看车站上已经不多的人,笑着说道。
“那我和小虹就过去了,你放心,不都说好了吗,我们就按计划来,肯定没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和小虹不在,你可得收敛点。”
“收敛啥,好像我老在干坏事似的。”
两人没有解释,笑着登上车厢,这次轧钢厂准备得很充分,直接和外语学院请援,借调了几位学生帮忙,夏雨虹和林娜都在其中,这是三人商量好的,轧钢厂一直和京城大学有联系,每次的海鲜都有他们一份,朱雪峰也是后来才知道,系统内的钢铁学院、现在的理工大都有份,轧钢厂的人脉也是很可观的。
两女进了车厢就不再露面,朱雪峰自嘲的笑了,还想着在窗口再互动呢,结果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闷闷的沿着列车向着前面溜达。
“组长,你怎么不去啊,刚才那两位姑娘是谁,哪个是你对象。”
车窗突然伸出个脑袋,原来是周文文,旁边坐着的是娄晓娥,这俩现在都成展销会常客,三次一次也不落下。
“喔,你俩啊,我这学校有事走不开,请不了假,那俩都是我同学,我来送送。”
周文文身后的娄晓娥冲着朱雪峰挤了挤眼睛,笑了,她可是听傻柱说过,那个姓夏的就是组长的对象,还瞒着呢,真有意思。
几人没寒暄几句,朱雪峰就被叫走。
“小朱啊,偷偷摸摸来厂里也不出报道,不合适吧,你都多长时间没去我办公室,烟都给你攒了好几条,走走走,跟我们回去聊聊。”
杨厂长见他和老夏闺女待在一起,知道小青年离别话多,没来打扰,就和书记一直等着他,这小子这段日子就像个泥鳅,很难抓到,今天倒是个机会。
“两位领导,嘿嘿,不好意思,我这是逃课来送行,时间紧,没好意思去您那打扰。”
“都出来了,总不会再急匆匆赶回去吧,就是赶回去也是中午了,别磨叽,这烟你还想不想要了。”
杨厂长不由分说的拉起朱雪峰的手就往回走,陈书记笑着跟上,朱雪峰笑道。
“厂长,现在在厂子里,你还担心我跑了啊,两位先走着,我得去取车,马上过来。”
杨厂长这才松开手,“赶紧的,我这正好有事想问问你呢。”
看着朱雪峰去车棚推车,陈书记问道,“你是想问问他对这次安全事故的想法?”
杨厂长点点头,“他能提出这么系统的想法,这种事应该也考虑过,咱们这事可以咨询的人不多,这小子脑子清楚,我想听听他有什么看法,咱们参考一下。”
“也行,旁观者清,说不好,他还真和大家想的不一样。”
“走吧,这小子过来了。”
…
“您说这事啊,是因为一车间的刘海中师傅吧。”
杨厂长也没否认,他也知道了刘海中和小朱一个院子的,去年刘海中儿子的事,这小子也掺合了,没他,估计刘海中大儿子就没了。
“那我说说自己的看法,供两位领导参考一下,按说呢,现在提倡的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建设,提倡大干,人家主动要求多加班,多生产,这个没毛病,符合上级精神,按道理应该提倡和表扬。”
这会可没人提疲劳作业,也没啥强制休息,这些都得几十年后才提出,包括发生危险时不顾生命安全去抢救国家财产都是受表彰的,和后世提倡的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的理念和后世的理念差距还是很大,朱雪峰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体系里面对人的安全拔高到了极高的地步,俗称以人为本,和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好像真有点冲突。
两位领导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才觉得事情很难办。
“你接着说!”
“但是,疲劳作业的危害却是显而易见的,作为生产组织者,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精力无法集中的情况下操纵设备极其危险,虽然咱们没有疲劳作业的概念,这个也应该是一名老工人应该能想到的。”
杨厂长长出一口气,这小子说话大喘气,弄得人这情绪七上八下的,虽然说的都有道理,可怎么听怎么像是车轱辘话,怎么说都行。
见两位领导只是听,并不发言,朱雪峰硬着头皮往下说。
“但是既然没有疲劳生产这个概念,就不能用这个来作为违章指挥来处理人,毕竟咱们讲究的是任何处罚都得有依据,他应该考虑到,却没考虑到是有过错,但并未违反任何规定,只能说他对这方面认识不足,既然轧钢厂从来没有提出过累了不应该继续劳动,他这就没有问题。”
“这么说,他们班组出了事,他不该受处理?”
朱雪峰也很为难,这两种就是不同的理念,自己的安全体系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领导,我只能表达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
“没事,这里就咱们仨,你想到哪说到哪。”
陈书记也有点晕,听了朱雪峰的话,本来的想法变得有些模糊了,两种不同的安全诉求让他有点乱,但听起来都有道理。
“我个人认为,刘海中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只能算是能力问题,能力的欠缺主要是轧钢厂根本没有相关规定,也未进行相关培训和教育,所以,从事故的技术层面分析,处理他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