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峰看着手上的弹头,一阵发懵,这是坦克炮弹的弹头,他可以清楚的认出,这是稳定尾翼脱壳穿甲弹,动能维持性好,是目前乃至几十年后都较为先进的穿甲弹,这是自己让果明交换送过来的,现在弹头居然出现在轧钢厂的材料研究所。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研究一下,据说这是白头鹰最新穿甲弹弹头,听说当时测试时,一炮差点就击穿了咱们坦克正面的装甲,乖乖,厉害得很啊。”
众所周知,坦克正面的装甲防护能力是最强的,这种穿甲弹让军方大吃一惊,虽然没机会和他们动手,可这玩意就像个利剑悬在头上,不搞明白是没法安心。
朱雪峰很为难,对这个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但明摆着又要花费大量时间,自己现在真是没兴趣在一件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连交上去的各种导弹他都没想参与。
“陈所长,现在研究所专业研究人员已经很强,这种弹头其实也就是使用了一些合金成分,再加上特殊的弹药成分,对研究所来说,搞明白它的组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还是别掺合的好,这玩意肯定是绝密级,我可不想被关在研究所,下学期我可就大三了,好多新课程呢。”
陈所长有些失望,这玩意军方第一个想到了轧钢厂,就是因为轧钢厂的材料研究所,在这一年多里取得了不少成绩,现在金属材料专业都公认轧钢厂的材料研究所能力很强,这才将新材料的研究任务下到了轧钢厂。
“小朱啊,轧钢厂的条件你最清楚,没有你的帮助,这材料研究效率上大打折扣啊,这些研究员都没法像你一样,快速分析出成分和各种内部构成情况,军方给的时间不多,这个任务对轧钢厂考验很大,你也不希望轧钢厂在这件事上砸了牌子吧。”
见陈所长用上这一招,朱雪峰也没办法,只能退了一步。
“帮忙鉴定成分和内部构造没问题,有时间我就过来帮忙,但真没时间一直泡在这,怎么说我也还只是个学生。”
陈所长见朱雪峰松口,已经很满意,他也知道,要是把朱雪峰强行拉进这个研究团队有些强人所难,但只要这小子愿意参与就行,他可是知道,这小子别看才两年级,可在材料研究上的一些想法远远超出研究所的这些研究员。
只要他愿意参与,总会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独特的研究方向,这个就是轧钢厂材料研究效率远高于同行的原因之一,果然,朱雪峰既然答应帮忙,又凭借后世的点滴记忆开始指手画脚了。
“陈所,据我看的国外行业杂志,这种弹头主要成分其实也不复杂,核心材料主要就两类,一类是使用钨钢,一种是使用铀合金,第一种使用最广,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有使用,这枚弹头,我估计大概率也是钨钢弹头。”
“小朱,这个你能肯定?这可关系到研究方向,不能靠猜的。”
朱雪峰点点头,这方面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清楚比例和加工工艺。
“我敢肯定,绝对没错,看这弹头应该就是钨钢的。”
陈所长大喜,拍着朱雪峰的肩膀,“好小子,果然专业人员就是不一样,说得头头是道,咱们轧钢厂的研究员对这个很陌生,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你这一来就指明方向,真是省大事了。”
朱雪峰很好奇的问道,“咱们是外行,可军方应该内行人不少,不会不知道吧,再说咱们自己也在造穿甲弹的,您可别蒙我了。”
“我问过的,咱们的穿甲弹的确也是钨钢弹头,可效果比这个差太多,军方自己也没有底气,才不敢断定是纯钨钢的弹头。”
国内的穿甲弹弹头也是钨钢,只是明显比人家的强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毕竟人家研究几十年了,自己这边还只是起步阶段,但朱雪峰这个挂壁知道啊。
“还要靠它特殊的外形构造和特制火药,光靠咱们摸出材料也没用。”
陈所长拿着弹头,外形的确有些不一样,显得有些细长。
“火药和外形我们不用管,有其它单位去研究,咱们啊,只要研究出来的材料强度能和它一样就行。”
这个对材料研究所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其实用稀土也可以造出强度更高的合金,朱雪峰只是觉得用在弹头上有点浪费,稀土以后的用处可是很广,用在炮弹弹头上打出去,那就真是浪费了,这种炮弹今后装备和库存都少不了,那得浪费多少稀土,还是拿便宜的钨钢合适。
对付完陈主任,朱雪峰转头来到厂办大楼,今天本来是来见领导的,只是运气不好,被陈所长撞见而已。
陈书记正和杨厂长在关着门小声商议着。“书记啊,这李副厂长的建议你怎么看?”
陈书记也是挠头,这个李副厂长这大半年来,低调得很,一心埋头自己的后勤管理,的的确确也给轧钢厂去年的生产帮了忙,尤其是年底搞来了一些牛羊肉,更是受到了职工的好评,关键是上面还转来了草原的表扬信。
原来去年年底草原发生了白灾,大量牛羊没了草料,冻死不少,无数牧民面临生存危机,李副厂长大量收购牛羊肉,极大程度的缓解了草原的压力,他还利用自己的资源和轧钢厂的火车运输优势,为牧民运去了大量牧草和一部分粮食,这下子算是解决了草原的一次大危机。
这次的感谢信是自治区昭乌达盟发来的,原来是草原KLQQ和WNTQ联合上报,轧钢厂帮助这两个旗摆脱了去年年底的大白灾,这俩属(昭乌达盟),位置都离京城并不算太远,才四五百多公里,可隔着重山,没有合适交通工具,这牛羊很难运出来。
昭乌达盟(后CF市)这个古老草原文明城市有铁矿、铜矿等多种有色金属矿场,和轧钢厂也有些业务来往,且有一条铁路,轧钢厂这次算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既帮助厂里完成了生产保障,又帮助草原牧民解决了大困难,双方还达成了经常互相支援的意向。
部里得到消息,也表彰了轧钢厂,去年年底的安全事故导致轧钢厂的文明单位功亏一篑,这次的表扬就显得尤为关键,最直接的就是,沉默了大半年的李副厂长又活跃起来了。
这次更是借着孙主任家里出现状况,主动要求去香江指挥生产,替换孙主任,美其名曰为国家创汇,为轧钢厂解忧。
陈书记无可奈何的说道,“现在他的势头很盛,上面有人其他发声,外面有人摇旗呐喊,他又不是要在京城和你争权夺利,咱们要是不同意,倒是让有些人有想法啊。”
杨厂长没好气的说道,“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全是咱们在张罗,上面看得很重,他全程没参与,一个管后勤的,居然好意思跳出来摘桃子,这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再说了,那边规模不大,设个处级干部来管都有点规格高了,他堂堂一个副厅级干部凑什么热闹。”
陈书记劝慰道,“他这是一步好旗啊,看起来是不参与争权,远离权利中心,却选了个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本来我还想着过几年把小朱扔过去锻炼锻炼,加快干部成长,没想到他居然放下身段,这是阳谋,咱们挡不住,要是部里不反对,这事咱们只能看着。”
杨厂长郁闷的掏出烟来,两人点上,杨厂长长长的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