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要改嫁了。你竟然没有半点感觉?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你不止是呆,还蠢,还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武敏之忍不住骂了出来。虽然他在做着摧毁的事情,可是看到这种平静无波的接受,他反而比任何人都生气吧。
苏靖的声音倦极而又懒散。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你现在要我有什么反应,大哭一场?出去找人拼命?或者骂你?对不起,我现在很痛,没有力气为你表演这些反应。我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阿黎都不知道,都不能干扰她的决定,那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份无用功?如果阿黎要改嫁,什么都拦不住她。如果她从来没有想过改嫁。那我的这些反应只能说明我对他地不信任。这些事,只是你说说而已。我何必在意。除非我亲眼看到,不,就算我亲眼看到也不能作数,除非阿黎亲口告诉我才算是真的。”
“你在自欺欺人?”武敏之讽刺着问道。
“不,没有。”苏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甚至近乎于从容,“我现在既不能动,也不能跑,所以无论什么反应都是累赘,都是无用功。与其生气伤身,不如好好养伤去找阿黎,不管有什么误会误解,只要两个人见面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你倒是有自信,只可惜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好,我就让你治好伤,亲眼让你看到她嫁给别人的样子。所有人都会变的,就算她也不例外。我就让你看着她是怎么样抛弃你的。”
“我比你更知道我的老婆是什么样地人,就算她不要我了,我也不会随便放弃她地。不过我想怎么处理我们之前的感情是我跟阿黎之间地事,应该用不着你操心吧!所以,现在我累了,我想休息,请你出去。对了,别忘记带上门。”
甄子墨听到屋里传来武敏之气的咬牙的声音,他低低的吼着“苏靖,你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刚才不要我把你当作救命恩人的。所以,现在,请出去。”苏靖冷冷的说。接着是武敏之气急败坏的脚步声,甄子墨赶忙闪到一旁,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出来,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这就是老实人发怒的威力么?甄子墨偷偷的想着,不得不说,看到武敏之吃鳖的样子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丽娘,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乌丽雅兴冲冲的走进屋子,毫不意外的看到樊梨花也在一旁坐着。
“丽娘呢?怎么喊了我来自己却不见了?”乌丽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好奇的问道,樊梨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有要紧的事喊我来,我来了之后却说自己东西还没有整理完,让我在这里等等。小娘你也先坐会儿吧,应该很快就来了。”
乌丽雅听言也只有无奈的跟樊梨花坐在一起聊天了。这个丫头,自从回来之后就变的奇奇怪怪的,虽然说长大了不少,变得懂事体贴了,但是这古灵精怪的个性还是一样,动不动就弄点新鲜花样出来。
“唉,你们几个小心,这些东西可不能弄掉了。”正抱怨着,就看到薛黎领着惠云进来,后面跟着一溜的侍女,惠云手上抱的东西非常眼熟,这不就是家里的那些账簿么,而薛黎手上那一大串东西也正是各处库房的钥匙。
“啊,嫂子跟小娘都来了啊,那正好,陪我去检查库房,盘点盘点这府里各处的库存。”薛黎看着她们笑的很开心的邀请着。
“这又不是年底,妹妹想盘点库房做什么?”樊梨花心中有些不舒服,这钥匙是她才交给薛丽娘的,没才几天薛黎就嚷嚷着要去盘点,难道是不信任她,怀疑她作假账么?
薛黎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话中别扭的意思,仍然笑的很灿烂“我想要把家里的账给嫂嫂和小娘管,在这之前自然要去盘点盘点了。”
“什么,要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们?”樊梨花和乌丽雅都是一片吃惊,尤其以樊梨花为最甚。她嫁进来几年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却还是小姑子说了算,如果说心里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小姑深受宠爱,而且本事又高,在家里管了多年威望也高,平时对自己也还客气,处处圆滑到让她抓不到错处,只得把这份不甘愿埋在心里不让人知道。这下子薛丽娘忽然说要放权,她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做了白日梦。
“这家里一向都是你说了算的,又没有出岔子,干嘛要换人?这来来去去的多不方便”乌丽雅的心思就简单多了,她一向看到那些数字就眼花,宁愿去放羊也不愿意揽这差事,所以当下就发问。
“小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世上有母亲跟儿子当家的,妻子给丈夫当家的,可哪有妹妹给哥哥当家的!妹妹始终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死别家的人,哪儿还能替娘家算计。”薛黎笑着说出自己的理由“以前是我年纪小不妨事,哥哥也没成亲,所以这错也就错了,可是现在我都这么大,嫂嫂又这么能干,我可不能再死抓着权力不放。”薛黎的一番理由很圆满,有情有据的,让两人也无话可说。可是樊梨花还是觉得怪怪的,自己若是这么接了,不说别人,自家相公肯定就第一个不答应。所以她尽管心里想着,但仍推辞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来都把你当作外人,你这么一来不是让大家生分了。而且除了这个,我也并不擅长管家,你这突然放手不是让我为难。”。
“哎呀,好嫂嫂,你就接了过去。其他人那里有我说项,绝对没问题的。嫂嫂在过去的一年中做的那么出色,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你的能力,就别这么推辞了。我已经这么久不管事,忽然拿到那些账簿连字都不认得了,你让我们怎管?”
“可是,这……”
第七十章 艰难的未来
经过薛黎大刀阔斧的整治,薛府里面无用的东西总算是少了一半。看着整整一房间的钱帛,樊梨花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些日子她算是薛黎理财计划的直接见证人与受益者,这一整理也才发现薛府财力的雄厚。以前那些小东西东塞一个西塞一个,价值哪像现在这么一屋子铜钱来的震撼。
“我终于能送一口气了,前些日子还不停的为钱财烦心呢。你知道我们府里的开销都是公公与夫君的俸禄支撑着,虽然不少,可也架不住用的人多,即使这么多年来府里一切从简,账房上也没攒到多少现钱。过些日子要去疏通门路,我还愁着要不要卖两匹马呢。只是那些都是心爱之物,我实在是舍不得,要卖那些马不如把陪嫁的那几个小庄卖了好了。”
薛黎听到这些话笑着摇了摇头,以薛家的身份地位,遇到这种窘境完全是性格所致的。薛家人并不善于管财理家,虽然勤俭节约,可是家里不必要的支出还真是不少。最明显的就是花在骏马与良弓上面的钱财。这一家人充分让薛黎领会到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爱好惊人的相似,一家老小爱马成痴,遇到好马那是卖房卖地都要拿下来的,在一家人“共同”的努力下,现在薛家价值万贯的有上等等的西域战马就有十来匹,除此之外资质一般的良马也有几十匹,以至于薛黎第一次去马厩的时候还以为都到哪家的养马场了呢。这些马不但买来的身价贵,喂养也颇为不易,远比养人麻烦,偏偏薛家这堆马痴是宁肯自己吃差点都不肯委屈那些宝贝,所以每个月下来这些马的喂养倒是府里最大的开销了。
除此之外,他们对于宝刀良弓那也是没有抵抗力的。薛仁贵跟薛讷父子尤好良弓。薛黎见得薛讷屋内最多地装饰就是各种弓。沉默地他一回家也不应酬,只是仔细保养玩赏自己的弓,然后跟着妹妹或者是府里的家将去校场赛射取乐,据说薛仁贵在家闲暇的时候也是如此。而家里的女人,樊梨花好枪,他们的卧房内薛讷弓箭下面摆放的就是她的缨枪,同样类型也是琳琅满目,薛黎应她地邀请去参观过一次。被她滔滔不绝的介绍了两个多时辰,才知道自己这位嫂嫂的这些珍品可是从小珍藏的,差不多是她嫁妆里最宝贵的一部分,同样婚后攒的私房钱最多也是花在这个上面了。至于乌丽雅,她本来就是草原上长大的,好马,好刀,宝贝的如命一般。薛黎在她那里也看到不少宝刀,除了常见地唐刀,还有不少胡人风格的,波斯风格的。一把把拔出来都是寒光闪闪。薛黎看着那镶在刀鞘上硕大的宝石,忍住了去询问价格地冲动,她总算认识到这家人。赚钱的本事不错,但是花钱的手段显然更高超。这么无节制地败家下去竟然还没有破产,真是个奇迹。
听到樊梨花原来的设想,薛黎不禁笑了“卖马算是一个办法,还可以省马料钱,但是我估计你卖了出去等到有钱肯定第一时间赎回来,这一来一去不但赚不了还要亏钱,实在是划不来。”薛黎也动过卖马的念头。在她看来那么不多马不骑就是浪费。不如卖了一半出去。结果刚开了口便遭到全家一致的反对,只得作罢。再也不提这个念头。赚钱就是为了花在家人身上让她们开心,只要他们喜欢,留着就留着吧,反正赚钱的办法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条,薛愉快的想着。
“卖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