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叫你黎儿好了。免得跟别人重复了。”李夫人笑着握着她地手。“你跟我也别客气。直接喊我干娘就行了。嗯。等一下我派人送送你。改天你有空了也去我家坐坐才好。”
“嗯。”薛黎点头应了声。笑着往门口望了望。这才发现两人地车夫都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心焦。
“长安令真是废物。怎么处理事情地。三天两头地街头就出现事故。这已经是这个月地第二十三起了。我看他这官也是真地当腻了。”
“干娘你竟然连一个月发生多少起事故都知道,真厉害。只不过我看这事儿也怪不了长安令,毕竟城里人多车多,出现交通堵塞是很正常地。”薛黎对长安城地交通状况倒是有所了解,人多车多,磕磕碰碰难免的。实际上只要是大都市,即使在交通十分发达地二十一世纪,交通堵塞状况都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你又怎么能指望一个普通的唐代官员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看看李夫人的样子,难道她们家是管交通部门的?不过话说,这个时候还没有交通部呢。
“我们家老爷是管这方面事的,所以我略有耳闻。这长安城里的交通事故一直是个令人困扰的大难题,惹得他最近很心烦,我也一直在想有没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李夫人解释道,然后看着门外越聚越多的马车皱了眉头,“长安令颁布了好几项措施,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不明显啊。”
“哦,他出台了哪些措施?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干娘你分忧呢。”薛黎见她很为这事心烦,一时好奇心起,兴起了帮忙的念头。
第一百零九章 民可使导之
“一个月前,县令发布了命令,不许农家的牛车、驴车等进入京城,同时也对上路的车辆数量做了限制。但是施行起来难度很大,收效甚微。更有甚者,这个月的事故发生起数比上个月还高了十二起,都是牛车与马车相撞的事故。”夫人背后的那个红衣侍女一板一眼的报着数据,薛黎觉得她实在是应该去做秘书,自己只是这么一问,她就能头头道道的把事情说出来,做个小婢女太屈才了。
“的确如此,黎儿你有什么好办法?”李夫人等她听过情况,笑吟吟的问她。
“这个,有点想法,但还不成熟。”薛黎沉思了片刻,理了理条理才慢慢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容易发生车祸,路上车辆太多的确是主要原因,县令这看到这一点说明他还是下力气去观察了的。可是他找准了症结,解决的法子不甚高明。常言道,堵不如疏,他一味的下令不许农人的牛车进城,只做了堵,却不想办法解决运输问题疏解民怨。时间长了,普通百姓迫于生计无奈,肯定会不尊禁令铤而走险的。你想他们心中不安,驾车的时候左顾右盼,时刻都在恐惧被官府捉住,这种注意力分散的情况下肯定比平常更容易发生事故。”
“有道理,继续说,那你觉得官府应该怎么处置才好?”李夫人赞同的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嗯,不要蛮干。取消禁令之后,划分行道是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把街道划成一条条的,人行道,车道,马道。让行人和车辆,马匹各行其道,互不冲撞。”薛黎知道这个时候的街道是划分行道的,只不过这个划分的单纯是皇家贵族的御道与平民百姓的行道,并没有再细分。所以一条街上你很容易可以看到车马人都混成一锅粥了。偏僻点的地方还好,但是在繁华之处,经常会发现车辆相撞或马牛踩到人的事。
“各行其道?嗯,这个不错,还有其它的吗?你要知道这问题可不是这么容易解决地,即使划分了行道。也有可能发生疾驰的车辆面对面冲撞的事。”李夫人点头笑吟吟的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容易,行人靠右就行了。每一个人,每一辆车,前行的时候就都走在路的右边,这样就能使交通有条不紊,不用再担心面对面相撞上了。”薛黎敲敲脑袋,继续出着主意,“除了这些,还可以在交通繁忙地地方设立公共马车站点。”
“公共马车站点?这又是什么东西?”李夫人听到这个词挺新鲜的。重复了一遍。
“恩,对,就是用公车代替私车。”薛黎点点头解释道。“发生车祸的源头就是车辆太多,所以县令开始不许牛驴车进城的思路很正确,但是粗暴的禁令并不能达到一个目的,所以我们可以在一些人流量多的地方设置公共马车,就是朝廷出钱做一些大车,不要太精致,只要能坐人就好了,每个一刻钟一班,负责统一将这里的客人拉到那里。经营公共马车的人可以向每个坐车地顾客收取车费当做开设公车的成本。只要这个价钱便宜过人们自己驾车的费用,不用官府下令强制,人们也会坐公车而不是驾自己地马车出行了。”
“除了这些,也应该严格控制长安城的车辆数量,不但牛车需要限制,马车以及马匹同样也需要限制。这个官府可以采用发驾车执照的方法来管理,规定只有有驾驶执照的马匹与车辆才能上街,取得驾驶执照之前应该进行一些关于交通法规的培训,使这些人拿到驾照之前对于交通法规有一定了解。这样他们上路的时候就不会造成新的交通隐患。一旦违法就取消他的执照,使他不能再次驾车或骑马。”薛黎努力的想着后事地交通法规中有哪些是可以用的。
“这法子新鲜,我倒是从来未曾听闻过,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管理,这么看来做出一部所谓的交通法规是很有必要的。”李夫人听完薛黎的话,果然大为惊奇。虽然说她的很多主意能不能施行还有待考证,但是仅凭这个思路,就给苦思不解的人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嗯。是啊。依法治国才是王道嘛。”薛黎扔出这句在后世经常挂在口上地话。然后吐吐舌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才继续说“所以我就很佩服那些编写法律地人。例如以前地长孙无忌。能花了那么长时间潜心编写唐律。不管他这个人有什么功过。但仅凭这一项壮举。就足以让他青史留名。”
提到长孙无忌。李夫人有些不悦。但是面上仍然很平静无波。“你知道他?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跟他又不熟。我出生之前他都挂掉了。我能有什么感觉?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嗯。我只知道他编过唐律。所以就有些佩服他而已。这个就跟我不会画画。所以很佩服吴道子。书法写地不好。很佩服王羲之一样。纯粹是出于对他们才华地仰慕。至于个人感情倒没有什么。”薛黎摊摊手。毫不掩饰自己地感觉。
“果然是小孩子。喜好也简单。”李夫人脸色这才缓和过来。笑嗔着说“想不到你还喜欢吴道子地画。那改天我让人送几副给你。”
“好啊好啊。”薛黎激动地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吴道子地画。国宝级地文物啊。绝对是可以做为传家宝流传下去地东西。
既然收了人家东西。薛黎更加高兴。索性就这长孙无忌引出地法律话题继续扯下去:“圣人说民可使导之。而不可使折之。民可导也。而不可强也。老百姓可以让人引导他们。而不能让人用暴力去阻止、折服他们;老百姓可以引导。但不能强迫。大道当如此。小道更当如此。如果官府制定各项策略地时候能多从百姓地角度想想。以民为本。能善意地诱导而不是下野蛮地下禁令。就不会造成出力不讨好了。”
说到这里,薛黎也来了兴致,见到李夫人倾心聆听的神情,颇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更加滔滔不绝了。“一样的政策,不一样的施行手段会带来截然相反的效果。就像不允许牛车上街一样,官府粗暴的禁令会导致人民的不满,他们即使畏惧,也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违反,最终导致有法不依,法令松弛。但是如果官府在施行的时候,对人们讲清官府限制的原因以及他们这么做的危害,并提出一些措施来弥补他的损失,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