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蠢!我不配!愚蠢是致命弱点,不可饶恕。”卫戍突然十分激动,“绮霞,你快出去!不用管我!”他猛力把陈绮霞往外推,然后冲向图业厚。他从来就不怕死,之所以受制于人,是因为他不肯舍弃他所拥有的身外之物。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些身外之物本来就不该是他的,一味强求,只会招来灭顶之灾。
图业厚的头脑依然十分冷静,他准确的判断了目前的形势,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发射流星筒,毒针正中卫戍的喉部。卫戍挣扎了两下,倒地死了。他立刻启动机关,通过暗道逃回嵩阳帮。此时陈绮霞已经到了院子里。武翰阑他们杀了最后三个人冲进房去,看见的是卫戍的尸体。陈绮霞打开暗门,发现图业厚拿走了所有火把。暗道凶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武翰阑要段江流不要追了。
卫芳和陈绮霞都哭了。段江流抱起卫戍的尸体,和大家一起离开了。
(九十五)报恩
和关犀接触,最方便的是王欣。这几天无事,她常常和关犀一起上山比武,讨论制胜之道。今天关犀兴致很高,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末了,他长叹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不听你爹的话,轻视了完颜燎才会酿成大错。后悔也于事无补。只是觉得愧对你爹的知遇之恩。”
“我爹还说他对您有愧呢!一个大的错误,往往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都过去六年了,责任就不必再追究了。不过我始终欠你爹一个人情。”
“人情在各人的心中,看不见,摸不着。您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你还年轻,长大些就会明白的。这些天你面色红润,是不是吃了什么补药?”
“我吃了一颗雪山龙珠。还有两颗给了陈大哥,他的内力比我弱。”
“你对他这么好,不知他对你怎样。他对你表露过心迹吗?他是不是一个多情的人?”
“陈大哥注重事业,一定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王欣自信满满,“我们见面时日不多,他还没有对我表露过心迹。”
“这样的事还是确定下来的好。必要时,你可以主动问他。如果他不愿意,你可以及早收手,免得泥足深陷。”
“他一定愿意。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我就跟他说。”
“你们要对付东青会,非常凶险。我的内力是刚性的,和你的柔性内力相容,必然起到刚柔并济的效果,使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所以我想把内力输给你。”
“千万不要。世道这么乱,您也要内力防身呀!”王欣的任督二脉已经打通,接受别人的内力十分容易。
“只给你一半的内力,另一半我留着。不要拒绝了。我欠你爹的人情就还在你身上。”
“不妥呀,关叔叔。谁欠谁的还不知道呢!”
“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没有妥不妥的,谁欠谁的也不重要。”关犀态度很坚决,“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愧对你父亲,没有颜面去见他。难道你不愿给我一个解脱的机会,成全我吗?”
“您太……好吧,既然能让您心安,我只有答应了。”
(九十六)祭奠
嵩华帮在外厅设灵,祭奠卫戍。亡者生前为人不善,本来以为没有多少人会来悼念,结果却是门庭若市,戴孝前来的人络绎不绝。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卫戍而来,实际目的是想欣赏陈绮霞梨花带雨、牡丹挂露的美态。陈绮霞和卫芳跪在灵前泪流满面,向来宾还礼,满足了他们的心愿。
将近午时,罗赫和罗婉玲也来了。他们在灵前上过香行过礼之后,被武翰阑请到后厅。罗赫说:“卫戍生前对权势太过执着,终于招来杀身之祸。不该呀。”
“他最后是为了救夫人的命,才被图业厚杀害的。”武翰阑说。
“也是一个烈士。”罗赫感叹不已。“图业厚这人太厉害,应该及早将他铲除。”
“是我失策,错过了好时机。”武翰阑说。
“不必自责。若不是你,嵩华帮早就完了。”罗赫说。
“图业厚最恨的就是翰阑哥。不是你的百般阻挠,他的阴谋早就得逞,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罗婉玲说。
“玲儿说得对。对人对己都不应求全责备。”罗赫想给他们留一些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于是说道:“外面有几个朋友,我去会会他们。”
武翰阑和罗婉玲也出了内厅,在后院边走边聊。罗婉玲说:“收盐制盐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仓库也快装满了。再过半个多月,官府和各地的盐商就会过来买盐。到时候扬州城里就热闹了。”
“扬州城越热闹,盗匪就越多,我们就越忙。”
“我听爷爷说,扬州盐业兴旺,你们嵩华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