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葬的地方定在了城郊山上的寺庙里,进行简单的祭祀仪式过后,他们需要捧着骨灰上山。
何乐为拿着盲杖,又要走长长的阶梯,属实不容易,但他坚持要捧骨灰。
“你捧骨灰,那盲杖给我,手放在我这儿好吗?”陈政年的声音有些无奈。
他每次开口,何乐为都要愣一会儿神。
是真的变了,对待一个将他甩掉的前任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陈政年似乎不在意以前那些事了,像普通朋友那样,规矩地抓起何乐为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上。
裸l露的掌心手背一触即分,没有逾矩。
但小瞎子反应就不那么体面了,像是猫儿受惊那样猛然缩手,回神时尴尬笑一下,“不用,我慢慢走,你不要等我。”
他听着陈政年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对方放弃了,心情有些复杂。
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
总要有人向前看,正如他当初期盼的那样。
脑袋开着小差呢,忽然又听见陈政年说:“这么生疏做什么?你以前不这样。”
陈政年又抓着他的手在此往衣服上放,温热的掌心还在手背覆了下。
“手这么凉?冷吗?”
何乐为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陈政年在干什么。
陈政年自作主张脱了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这三年小瞎子身高是一点没长,身型更清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枫”倒是胖了不少。
外套罩在何乐为身上甚至有点架不住,总往下溜,陈政年干脆抽出手,直接搂住人的腰,把衣服和人一起抱住。
“注意脚下,抬腿,有台阶。”
“别碰我!”
两人同时出声。
何乐为的惊叫声显得格外刺耳,他身体一僵,随后意识到自己过激了,抿了抿唇。
“我不冷,衣服拿回去吧。”
于是外套又回到陈政年手上,他低头看着,分神片刻,何乐为已经取回盲杖走远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走到山顶,又下来,风阴阴的,总感觉要下雨,何乐为心情也不是很好,越到后面大脑越发昏沉。
“一起去吃个饭?”陈政年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观察何乐为。
何乐为用仅有的冷静和理智拒绝:“不了,我要回家。”
“已经8点了,你回家也要先做再吃。”
是有点晚,可是何乐为没办法让自己的私心再放纵下去,会失控的。
他垂着脑袋,低声说:“没关系。”
“那好吧。”陈政年声音有些落寞,“我家没人做饭,你知道的,我做菜不好吃,还说想找个朋友陪我在外面吃顿好的。”
他长叹一口气,在等信号灯的间隔,用眼神肆无忌惮地观察何乐为:“唉,这个点,应该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