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眉心拧成结,每次呼气都吸得深,胸腔起起伏伏,“那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陈政年没想过何乐为的反应会这么大,眸光黯了黯,“你不愿意?”
“你一点也不尊重我。”何乐为答非所问。
先不说盲人怎么样,换作任何一个人,突然被告知要到国外去生活,谁一时半刻能接受。
“对不起宝宝。”陈政年见势头不对,伸手去牵对方,但被何乐为甩开了。
何乐为翻身,拿后背对人。
“对不起。”陈政年抱他,“不是说好,可以陪我去的吗?”
“我以为只是看枫叶!”何乐为提高声量。
现在回想,那时候陈政年就在给他下套了,情话多好听啊,还说要带他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枫叶。
何乐为很难受,比听着“枫”受罚还要难受。
“你在顾虑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陈政年撸猫那样掌心一下下抚摸何乐为脑后的头发。
但何乐为哄不好了,一直没再开口说话。
陈政年就长叹口气,抱着何乐为说好多次“对不起”,最后妥协:“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何乐为顿时感到委屈和无措,陈政年这话说得,好像他才是最大的凶手,把陈政年跟他的未来都杀掉了。
明明最有理由生气的人是他,可他发的火跟挠痒痒没什么差别。
何乐为闭了闭眼睛,慢慢地将自己从陈政年怀里剥出来,然后一声不吭地下床。
“你去哪?”陈政年立马坐起身。
何乐为摇摇头,打开房门走出去。
小瞎子没有开他很喜欢很明亮的灯,而是坐在黑暗里,埋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都说长久的感情是靠磨出来的,但何乐为感觉他跟陈政年好像并不是这么得合拍,陈政年没有办法理解和共情盲人,而他也缺乏闯到外头去的勇气。
陈政年跟着走出来了,弯腰俯身站在生气的小猫面前。
先伸出手,“宝宝,让我抱一下。”
“不让。”何乐为扭头。
陈政年强行把人捞进怀里,薄荷气息完完全全包裹小猫:“那你抱我一下。”
“唔,不、”何乐为挣扎,腰上的手就收得更紧,叫他喘不过气来。
陈政年亲他一下,在安静的客厅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啵~”。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陈政年真诚地道歉。
何乐为不动了,脑袋垫在陈政年肩膀上,浅浅地呼吸。
“我不是不想。”过了一会儿,小猫咪低声说。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反抗没有什么意义,如果静下心来,认真问自己,确定要跟陈政年异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