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说:“我的朋友已经到了,也是一个盲、”
“小为!”
“诶。”他听见浮生的声音了。
坐在窗边的中年男人朝服务生招招手,低声说:“把他带过来。”
陈政年正好吃完饭,餐具往洗碗机里一放,耳机里传出何乐为的声音,才记起来还有个通话没挂断。
“终于见到你了浮生!”何乐为明显很激动,连带着胸前手机都晃了晃。
对面坐着的男人肥头大耳,模样看着就不大正气,眯着小眼,正笑嘻嘻地看向这边,张口吐出一嘴和外形完全不符的温和嗓音:“小为,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想喝点什么?我帮你点吧。”他伸手就去摸何乐为,掌心黏腻腻的,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何乐为把手收回来,“我喝咖啡就好。对了,我把上次我们聊过的书带出来了,我们可以一起看。”
他说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书。
浮生就笑了笑,“好啊,一起看。”
陈政年喝了口水,屏幕里小瞎子带的书页纸张上,全是凸起的白色小点点,是一本全盲文的书。
“我坐到你那边去吧,这样方便一些。”浮生说。
何乐为答应了,“那你小心一点,我扶着你。”
陈政年抬了抬眼皮,只见浮生特别利索地站起来,握住何乐为的手,麻溜地走到他身边。
一个四肢健全、虽然眼睛像米粒那样小但看起来还算灵光的人,为什么需要扶?
浮生顺利落座了,但他还抓着何乐为的手,反复摸着手背:“你的手好滑啊。”
“滑吗?我不知道诶!没有人说过。”何乐为自己也摸了摸自己,笑道。
正乐着,感觉浮生又靠近了些,两个人的大腿紧密地贴在一起。
有点热,何乐为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机传出来一声:“喂。”
“嗯?你还没挂呀。”何乐为惊奇。
“谁啊?”浮生问。
何乐为拿起手机,“一个志愿者,他今天帮我看衣服来着。”
“带耳机了吗?”陈政年说。
“带了。”
“插上。”
何乐为这就把耳机戴好,“怎么了?”
话刚问出去,浮生突然把他耳机摘下来,很不高兴地说:“我们面基为什么要跟别人打电话?”
“啊,不好意思!”何乐为也觉得这样不好,“我跟他说下再见吧,毕竟他帮了我。”
浮生这才把耳机还给他。
何乐为说:“今天谢谢你,还有上次,都很谢谢。”
陈政年没有回答,过来一会儿,对方才说:“你朋友是盲人?”
“对啊。”
陈政年又沉默了。
他没太大兴趣管这种事,但小瞎子实在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