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年从后面揪住人的领子,“何乐为,不说清楚,不准睡觉。”
“说什么啊!”何乐为没有转过来,背对着人不耐烦道:“不想去了就是不想了,还能怎么样。”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陈政年不信一个愿意为了陪他出国没日没夜练英语的人,会说变心就变心。
泪珠无声地落下来,何乐为甚至不敢伸手去擦,只能用凶恶的语气掩盖情绪,“没有,就是不想去,你别管我了。”
“放手!”
他反手把领子从陈政年手上扯出来,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门关上,何乐为泄力般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哭都不能哭出声音。
他好难,太狠的话说不出口,不狠的话又没法骗过陈政年。
好几次想要打开门抱住对方说:“不是这样的,我想陪你做任何事。”
但他不能,他只是一个瞎子,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在太错误的时间相爱,赶鸭子上架那样去谈论梦想和未来,但其实何乐为根本没有准备好。
他没准备好出国,也没有学会照顾生病的陈政年,更加没有资本去谈论帮助对方。
这段关系,依然不对等。
第二天冷战就开始了,谁也不理谁,何乐为每天回自己的房间睡,心都在滴血。
“你就不能服个软吗?那乐为考虑的肯定要比你多。”
“你一正常人,有钱有势,天不怕地不怕的。让人陪着你说走就走,人乐为没有父母,还有朋友、事业在呢,哪能这么容易割舍?”
季晓茜虽然作为陈政年的朋友,但立场永远站在何乐为那一方,“大男人计较什么,让让老婆行不行?”
“现在是他不想去。”陈政年捏了捏眉心。
“那就说服他,展现出你的诚意。”
陈政年从未有过这样低迷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办。”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都做了。
眼看着柳暗花明,要奔向光明了,结果一转眼山重水复,陷进死胡同去。
“道个歉,示个好吧。总得试试,他心软,好好哄哄,实在不行,我也爱莫能助了啊。”
陈政年接受建议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为什么呢?”他让何乐为坐下来聊聊,但何乐为说没什么好聊的。
何乐为比上一次更难沟通,“不为什么,总之你自己去,好好学习。”
陈政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逝,抓不住了,没由来地心慌。
“宝宝,不要闹情绪。”陈政年尝试着更耐心一点。
何乐为很清楚,他没有在闹脾气。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陈政年,正因为太了解,所以知道在权衡爱情和人生理想之间,陈政年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