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阿爹阿娘,她有救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躺在床上时时刻刻需要他们照顾的小孩儿了。
虞婳刚高高兴兴的提笔写完,在落款时忽的想到另一封信,眸色逐渐沉了下来。
是了,还有一个约没赴呢。
她知道李锦年走到现在的穷途末路,自是恶向胆边生,不会轻易罢休,留她也是个祸害。
想来李锦年现在也终于想起来仙门不杀凡人的规定,否则怎么有千般万般的理由,要她一定在正式拜入清云门后再去见她呢。
虞婳不急不缓的将手上的信笺折好,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入夜。
清云门侧的山头之上。
寒风呼啸而过,虞婳小心的绕过所有人,穿着黑衣斗篷独自赴约,她比李锦年约定的时间还要早来半个时辰。
她站在山顶抬头仰望冰冷的月光,微微勾起唇角。
前一日,她和夜苏在这座山上来找药材,偶然发现这座山头的土已经松动,随时都可能有崩塌的危险。
她现在就站在松动之处。面上看不出来,但就差那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确实,很危险。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辰,李锦年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她独自一人穿梭在林间,阴狠的目光里带着不甘。
她的一切都毁了,仙途已断,容貌已毁,气运受阻,而她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求过一个出身地低微的病秧子。
她不甘心。
疯狂的嫉妒和恨意占据了她的脑海,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终于,在山崖边看见了背对着她站着的虞婳。
“你来了。”虞婳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恩人。”李锦年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她快步的走上前去,猛然将袖中的五毒粉掏出来狠狠朝虞婳脸上按去。
但她却按了一个空。
立在山头的根本不是虞婳,而是用树枝撑起来的一件披风。
“真是好东西啊。”虞婳踏着月光从暗处走出来,语中带笑,悠然的看向李锦年。
她伸出手轻轻一勾,崖边的披风就回到了她的手上,虞婳将披风抖了抖,揭下上面的符,笑着上前一步看向李锦年。
“你”李锦年愤怒,她也明明应该愤怒,但不知道何为,在这一刻她看见虞婳却觉得害怕,她往后退了半步,努力稳住声音道:“你想做什么?你已经拜入仙门,你不能动我!”
她大声叫嚷着想给自己底气,但虞婳依旧镇定,这让她更加慌乱。
林间风过,似乎来了微润的雨滴,虞婳披上斗篷戴上兜帽,又伸出手似在承接这细雨。
“是啊,我不杀你。”虞婳笑着,悠悠看向李锦年,“你记着,是天要杀你。”
“什”李锦年刚吐出一个音节,一下秒,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李锦年睁大了眼睛,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虞婳的话,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在雨水击打下,整个山头带着她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