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点?”萧佐知道施大师的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感而发,也是借古喻今,是对他的教诲,他有必要认真聆听。
“一是乔致庸的一生颇有善行,经常救济贫民百姓。特别是在清光绪三年,天遭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民谣有‘光绪三年,人死一半’的说法。当时乔致庸曾开仓赈济。对此,光绪八年版《祁县志》有记述,并给予褒奖。在理家上,他经常告诫儿孙经商处事要以‘信’为重,以信誉得人。其次是‘义’,不哄人,不骗人,该得一分得一分,不赚昧心钱。第三才是利,不能把利摆在首位。又诫‘骄、贪、懒’三个字。他治家有方,以《朱子治家格言》为准则,把它当作儿孙启蒙的必读课,同时写在屏风上,作为每日的行动规范。儿孙如果有过失,就让他们跪地背诵。如果犯了抛米撒面之错,便把‘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反复诵读,直到认错为止。然后再作一番训教,最后犯者谢赦,慢慢退出。乔致庸还把他亲拟的对联让人写好挂在内宅门上,对联是‘求名求利莫求人,须求己。惜衣惜食非惜财,缘惜福’。”
“求名求利莫求人,须求己。惜衣惜食非惜财,缘惜福……”萧佐重复了一下对联,点头赞道,“古人治家有方,所以才会家道兴旺。损人欲以复天理,蓄道德而能文章……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
“二是乔家治家很严。其家规是一不准吸毒,二不准纳妾,三不准虐仆,四不准赌博,五不准冶游,六不准酗酒。这些家规既杜绝了祸起萧墙的根由,又成为家庭持盈保泰的保证。他教育儿孙‘唯无私才可大公,唯大公才可大器’,‘气忌躁、言忌浮、才忌露、学忌满、知欲圆、行欲方’,‘待人要丰,自奉要约’,等等,正是因为他的严格要求,乔家的后代,才一直恪守人伦道德。”
“嗯,待人要丰,自奉要约,做人和经商其实是一样的道理,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才能成功。”萧佐从施得的故事中又领悟到了许多道理,深有感触,正好酒菜都上来了,他举起了举杯,“敬施大师一杯。”
“敬施大师。”夏花也跟着添乱。
“敬施大师,也敬乔致庸。”全有也举起了酒杯。
“敬所有的古代先贤。”施得呵呵一笑,和几人碰杯,一饮而尽。
几人不再讲以前的故事,话题又回到了天佑集团未来的发展前景上,施得由于对天佑集团的产业结构不是十分了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萧佐先将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再谈下一步。
商场和官场的道理是相通的,一个公司或是一级党政机关,总要有一个核心人物,如此,才能保持方向的一致性和战斗力的团结性。
随后,话题进入了天南地北的闲聊,夏花鼓动萧佐多做慈善事业,可以积福行善,为天佑集团以后的发展,种下善因。萧佐听了欣然应允,提出今后每年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一用作慈善事业。
对此,施得深以为然,此事,不但让夏花收获了福分,也让萧佐积善成德,从此进入良性循环期。
“对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说法,我是深信不疑,小时候我村里有一个女人,非常凶悍,她有一头驴替她拉磨。本来驴拉磨已经很累了,她还天天打驴,打得驴皮开肉绽。许多人都劝她,不要打大牲口,大牲口是替人干活的,不是挨打的,它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还你。你打得越多,它还得越快,等它还完了,你再打它,它就不干了。”全有喝了几口小酒,有了几分酒意,再加上今天高兴,就话多了。
“谁知道这熊娘们不听,还非说她的驴她就能随便打,打死了也不犯法。有一天下大雨,驴在磨房里拉磨,雨太大,冲倒了磨房,熊娘们怕驴被砸死卖不了钱了,就跑到磨驴去救驴,不想驴挣脱了缰绳跑了,就在驴刚刚跑出磨房的一瞬间,磨房倒了,熊娘们被压死在了磨房里。后来她被挖出来时,人被压在了磨盘下,身上还有驴拉磨用的架子,见过的人都说,报应来了,她死的地方就是驴站在的地方,死的姿势,也和驴一样。”
“故事讲得挺不错,就是熊娘们的名字太难听了。”夏花对全有表示了不满,“你有歧视女人的不良思想。”
“真没有……”全有连忙叫屈,“我只看不起熊娘们,对温柔贤良的女人,一向非常敬重……”
话说一半,忽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你个熊娘们,滚一边去,敢挡我的路,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
“你敢!”一个女人的声音十分气势地回应说道,“我是熊娘们,你是熊男人!有本事冲男人去凶,别冲我来。”
“我靠,谁呀这么嚣张,好像二百五一样。”全有有点喝多了,拍案而起,“敢在稻香阁捣乱,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不给萧董面子,谁这么没眼力?”
话一说完,全有夺门而出。
萧佐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不过他也清楚,就算全有不冲出去,他也会挺身而出,因为刚才被称为熊娘们的女人正是李梦涵。
在他的地盘上李梦涵被人欺负,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施大师,您和夏花先坐一下,我出去看一看。”萧佐不想让施得介入是非。
施得却不会作壁上观,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出去,夏花留下。”
夏花也站了起来:“我才不要留下,不让我看戏,明显是对我热爱凑热闹的天性的扼杀。”
施得顾不上和夏花贫嘴,因为他已经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更响了,就和萧佐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第416章 无事生非
楼道中,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人群正中,有三男一女在对峙。三男一女之中,一女是李梦涵,一男是全有,另外两个男人,施得不认识。
施得分开人群,来到场中,看清了站在全有和李梦涵对面的两个人,一个人留寸头,圆脸,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像是被刀砍过一样。另一个人留长发,瘦长脸,左耳的上面缺了一小块,不知道是被人咬的还是被狗咬的,右耳挂了一个硕大的耳环,乍一看,他的耳环很像一节五号电池。
伤痕脸目露凶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似乎要动手打李梦涵一样,而残耳乍一看似乎还有几分面善,仔细一看的话,一脸奸相,而且脸色很白,酷似京剧中的白脸奸臣。
这两个人,如果去演戏,不用化妆,一个演二鬼子一个演汉奸,绝对像。
“我今天就要去早晨吃饭,怎么着吧,李梦涵,别以为你跟了萧佐就可以在石门当一个人物了,我呸!狗屁不是!你就是一个婊子,如果不是卖肉,你凭什么当上稻香阁的总经理?就凭你的本事?你能有什么本事,快30了,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伤痕脸冲李梦涵满嘴吐沫星子乱喷一气。
“商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据我听说,李梦涵还真有几分本事,她能有今天,可不是全靠卖肉,她还靠卖嘴皮子。”残耳附和伤疤脸,表面上,他是在替李梦涵说话,其实他在暗损李梦涵,“你看她的嘴唇长得多薄,薄嘴唇的女人刻薄无情,什么样的女人才刻薄无情?婊子呀。”
二人一唱一和,对李梦涵极尽讽刺谩骂之能事。
李梦涵气得浑身发抖,却紧咬嘴唇,不肯退让一步。全有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用手指着伤痕脸的鼻子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留口德地骂一个女人,真他娘的有出息。有本事冲我来,老子不灭你,老子就不是全有。”
“冲你来?你是她什么人?是她的面首?”伤痕脸讥笑一声,上下打量全有几眼,“就凭你的小身板,还敢替人强出头,我一脚踢飞了你……”
都以为伤痕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