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低眉沉思了一下,心道,果然自己与这花南国是有缘分的么,不仅有自己的姓,竟然还有她的名,自己本来有些乏了的,可是看到这个谜底,竟然又来了精神,对这两个小女娃儿说,“别看有三句话,可是这三句话说得都是同一个字哦,虽然谜面有点难,不过谜底是相当容易的,你俩可知道了?”
沁儿的唇还在动着,想着这个字到底是什么,锦绣却是低着头,也在思量。
片刻之后,沁儿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了,这个谜底是沁儿的名字!”
锦绣却是一直都在低着头,宁夏看着沁儿终于猜出来了,也陪着她高兴!
可是两个人赢得灯笼实在太多了,拿不下,宁夏便把剩下的灯笼都送给了老板,只拿走了两盏,都高兴极了的,两盏通红的灯笼在路上映照出来别样的光辉,宁夏当真觉得这样的时刻真是好的!
回了宫以后,两个孩子可能因为累了,便和颖儿一起睡下了!景年继续在“锦瑟”殿批阅奏折,宁夏在陪着他,在给他整理着奏折。
景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宁夏,“今晚上的事情,你如何看?”
“猜灯谜的事情?”
景年点了点头。
“沁儿和锦绣的智商半斤八两吧,两个人猜到的谜底个数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想比一比看看谁更聪明的,可是这下子,比不出来了!”宁夏一脸失望的神色。
景年凝神,摇了摇头,“你错了!沁
儿是聪明,不过锦瑟却是更懂得猜心!”
“猜心?”宁夏诧异。
“对!许是沁儿自小生活在皇宫之中,行事亦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也可能是天生的性格差异,沁儿把自己的聪明表露在外,锋芒太露,当然,这是她的身份使然,无可厚非,可是锦绣-----”景年已经站了起来,在锦瑟殿里走动着,“这个孩子自小便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能够猜透别人的心思,她刚开始猜出了“宁”字,却不知道这是你的姓,于是,她垂了一下头,有些懊恼,很明显,她是怪为什么是自己把这个谜语猜了出来,她也知道你定然希望沁儿猜出来的,所以,第二个字‘沁’的时候,她便不说出来了!而是让沁儿自己猜出来,因为这是她的名字,自己猜出来定然会很高兴!”
“那你怎么知道锦绣已经猜出来了?”宁夏还是有几分不解。
景年看了宁夏一眼,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你自负聪明绝顶,为何这次要让为夫替你猜了?”
景年已经站在了宁夏的身前,轻挑起她的下巴,微笑着说道,他自称是宁夏的“为夫”,还是让宁夏的心里略略欢喜了一下子。
宁夏用手拉过他的手腕,说道,“因为我已经有了这般聪明的夫君了,我若是太聪明,岂不是锋芒太露了?”
景年哈哈大笑了起来,坐在宁夏旁边的蒲团上,说道,“因为锦绣在猜出来的时候,看了沁儿一眼,因为知道这个谜底是沁儿的名字,所以我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是她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的!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将来会有怎样的姻缘?”
宁夏亦是震惊,的确是的,整个过程中,傻乐着的只有自己吧,沁儿聪明伶俐,纵然聪明外露,可是她的父皇坐拥天下,想必这一辈子吃不了亏,可是锦绣呢?她当真不知道锦绣这孩子的前途如何了!
宁夏说道,“我初初来这花南国,天气闷热,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批改奏折吧!”
说完就站起身来,朝着殿门口走去,锦瑟殿的殿门口,亦有一汪湖水,星光洒在湖水里,水波粼粼,煞是好看,湖边有一棵合欢树,此刻,树上开着大朵大朵的白花,有些沁人心脾的香气,可是,她明明看到,合欢树下,站着一个人,他一袭白衣,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星光下,他微仰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又似是在哀愁什么,让宁夏的心里猛然一紧,为何每次看到这个人,自己的心便变得如此缠。绵了呢?
“北澈大人!”宁夏叫道。
北澈这才注意到宁夏现在已经走了出来,她一身素衣白裳,今日出去猜灯谜还未来得及换,缓缓地朝着北澈走来,因为她背着锦瑟殿里的光,所以,北澈看不真切她的表情的,可是,他就是知道,她的表情定然是安闲又若带笑意的,许久之前,他初见这个女子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
自从初见她的那一日,她便日日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了。
“长公主!”北澈说道,声音照例是不卑不亢的!
宁夏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微笑一下,“想必是大人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来给自己的女儿送衣服来的!”
北澈的唇角扯开了一丝微笑,说道,“长公主当真是极聪明的!”
宁夏笑笑,说道,“上次你给我写的信,我本来要回的,可是一直不曾得空儿,而且----”
她要继续往下说的,而且这几日她一直和景年在一起,也不方便,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给北澈写信要避开景年,这是她心里的本能反应,却是发自内心!可是这话,她是断然不可告诉北澈的。
“而且距离我和皇上来这花南国时日已是不久,我便心道,来劝劝你吧,胜过信上的千言万语,我看到你这次比以前似乎愁苦了许多,人生许多的事情都摊上了,可是哪个人不是要受到种种的磨难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锦绣这样聪明,想必日后,你和她的前途都不可限量的,至于花朵,许是她的大限已到,所以,节哀顺变吧!生着的人不要为死去的人哭泣,因为,那是他们的命,若是活人为此哭坏了身子,那才是本末倒置,我知我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你心里想不开终究是无用的!”宁夏对着北澈说道,神情非常郑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是一阵干呕,觉得好生恶心,她弯着腰,双手放在膝上,吐了起来,可是又吐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好难受,而且这阵干呕的时间又极长,似要让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可,她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难看。
北澈本来站着的,看到宁夏实在难受的样子,便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替她捶起背来,宁夏心里一凛,随即向着锦瑟殿里看了一眼,景年不曾看见,大概他还在批奏折吧,她亦不知道为何自己一和北澈在一起,便这般心虚,看景年在不在亦是她本能的反应。
她好不容易不吐了,这才挣扎着站起身来,微微向后仰着身子,靠在后面的那棵合欢树
的躯干上休息,她拿着锦帕,在擦着嘴,还在喘着粗气,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北澈问道。
宁夏笑笑,说道,“没什么!”
怀孕的事情,还是不要当着这个大男人的面说出来吧,终究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只是微微垂头,拿锦帕擦着自己的嘴角,在掩饰着尴尬!
“可是怀孕了?”北澈问道。
“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