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肯叫我先生了?”景年的眉宇间有一丝不悦,看着宁夏惊讶的神情,不过,他却并没有打算要回答宁夏的这个问题,“我是孤儿,宁夏亦无父母,所以,这一点上两个人扯平了!我继位以后,一直兢兢业业,勤奋程度不亚于我的父皇,这南湘国才这般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如果你认为我智商低,或者不善观察,那我也没有办法!”
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宁夏又是惊了,她说过许多该砍头的话的。
好像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好多,宁夏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紧张了,她一直都在担心,若然有一天,自己与他君臣相对,宁夏要情何以堪?必然要给他下跪,称呼他为“皇上”的,可是,两个人,一旦身份上有了距离,感情上就不会受影响么?她一直以来都担心这个问题。
“去年,因为我要找一个人,所以去了白马书院,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这些?”宁夏说道。
景年叹了一口气,“我原是喜欢和宁夏在一起的这种小儿女情调,不想告诉宁夏,如若日后,你也对我恭敬有加了,那这爱情还有什么意思,我早就和你说过,身处高位是很寂寞的!”
宁夏不语,她知道他的寂寞,亦知道他每日批阅奏折到很晚,所以肩膀才落下了这种疼痛的毛病,他每日为了江山思虑许多,而宁夏却半分也不能够替他考虑。
宁夏还是跪在那里,静默不语,心里乱极了。
景年已经伸出手来,要把宁夏拉起来,宁夏却是拒绝了,继续跪着,仿佛只有跪着,才能够把自己先前的罪过都赎回来。
“你还不起来?准备跪到什么时候?”景年又问。
说实话,宁夏从未跪过这样久的时间,她的腿已然酥麻了,如同她的心,是乱着的。
“宁夏什么打算?是要嫁给我?还是先入宫?”景年问道。
宁夏什么也没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先嫁给他和先入宫有什么区别的?不都是要嫁给他的意思么?
“我就不能够有第三种选择么?”宁夏问道。
景年摇了摇头,“不能!”
“可是,我始终害怕后宫!”宁夏说道。
“若是日后这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呢,你还怕么?”景年说道。
宁夏忍不住抬起头来,脸上是疑虑的神情,后宫只有她一个人,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景年问道。
宁夏点了点头。
景年继续说道,“皇后是我的外甥女,因为先前母后在临终前,为了保全上官家的荣耀地位,让我娶了若儿,可是我与若儿,始终是有血缘关系的,如何能与她有肌肤之亲?所以,这两年来,我与她,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她耐不住寂寞,所以与窦广成有染,如今窦广成已经出宫,离她出宫的日子亦是不远了;皇贵妃,就是你上次见过的异域女子,是西辽国王的妹妹,昔日西辽王来我皇宫,把她的妹妹也带来了,黛拉对我一见钟情,无论如何也不走了,所以把她放在了皇贵妃的位置上!那时候,我还没有遇见你,若是早就遇到你,我定然不会这样轻易地选妃的!因为对我来说,所有的位置,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不再称“朕”,而是像先前一样,又开始在宁夏面前称为“我”了,似乎又恢复了昔日和宁夏的关系。
“男人不都是喜欢齐人之福的么?更何况,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宁夏问道,印象当中,皇帝都是嫔妃遍地,孩子满天下的,如何能够有如景年这般极品的皇帝,而且,这个皇帝还让她遇到了?
景年轻叹了一口气,“这一点,我也说不上来,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和她们有肌肤之亲?我父皇只有我母后一人,亦能够白头到老,我为何不能?”
宁夏的心里又是轻颤了一下,他,这一生,也要只有宁夏一个人么?可是,如今他才二十几岁的年纪,说这话,是不是尚早了些呢?
“你还在考虑什么?”景年问道宁夏,“我原就想着,如何告诉你此事的,现在既然你已然知晓了,你想想,后宫的妃位,你想要哪个?当初是谁攀着我的脖子让我娶你的?现在我要娶你了,你又这般磨蹭!”
他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先生,那些陈年旧事,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啊?”宁夏乞求道,脸已经涨红,“我---现在还是男儿身份,现在想这些,好像有些早!”宁夏低头说道。
“那你的意思,同意嫁给我了?”景年问道。
宁夏点了点头,“可是现在要怎么做呢?”
“现在要做的是要有人发现你的女儿身份,然后参你,我装作不知自始就不知道你的身份,这次上官家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他们还有皇后定然会替你求情----,那天在会仙山上,你不是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么?”景年问道。
宁夏知道,可是为何感觉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呢?
这个时候,花雄走进了中宁殿,因为郑唯去休息了,而且,中宁殿也没有侍卫,所以,他就径自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