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起得很早,今日他要去皇宫后面的“遗圣殿”去给父皇和母后的亡灵祭拜,不仅仅是他,还有朝中的文物百官,这是一个相当隆重的日子,景年今日亦穿上了宽大的朝服,中宁殿里,他神色凝重,宁夏在给他整理衣襟,因为宁夏在宫里尚未有任何名分,所以,是不能参加的,今日,景年要偕同皇后还有皇贵妃去祭奠。
宁夏看着景年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今日心中一直提心吊胆,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遗圣殿”内,皇后还有皇贵妃已经并立在殿堂的前面,文武百官在后面,非常肃穆的样子。
郑唯朗声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众臣还有皇后皇贵妃皆给景年叩头,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景年已经走到了殿前,旁边的宫人已经把点燃的香递到了他的手里,如往年一样,说了许多乞求风调雨顺,希望先皇先皇后保佑的话。
因为这是公事,所以景年的声音整个大殿里都听得到。
希望国泰民安的话
已经说完,往年,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众人都等着景年对着先皇先皇后的灵牌三叩首,然后离开!
可是这次,发生了例外。
景年非常郑重地跪在了蒲团之上,朗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曾经与她有过纵。情江湖的喜悦,她却始终不知儿臣的真实身份,女扮男装进入了皇宫,并且,已与儿臣有了鱼水之欢,怀有了身孕,这是母后曾经严厉训诫的事情,可是,她每一条都碰触了,按照祖制,是该乱杖打死的,可是,儿臣始终喜欢她,想与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朝中大臣反对,若儿亦反对,先皇曾经留有遗训,若是要娶这样的女子,必要皇帝自裁的!今日,儿臣来叩见父王母后,亦是想告诉双亲,!”
接着,他从袖中口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左肩便深深地刺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柱,他脸色瞬间苍白。
本来,在后面的大臣听到皇上的这一番话,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有此举动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伤身体,他们更不会想到,景年在先皇先皇后的面前,竟然有此举动,而且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他竟然自伤龙体,这明明是不重视国祚的表现,君如墨身为皇上的侍卫,郑唯也站在皇上的身边的,看到这一幕,都大惊着走了过去,扶住了皇上,大叫着,“宣太医,扶皇上回宫!”
景年除了脸色苍白,似是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来,对着朝中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朕已在父皇母后的面前,以自裁换取了娶宁夏的权利,此后,前朝,后宫,若是再有一个人说一个‘不’字,再刁难宁夏,朕定然不饶,必然会判斩立决!”
他的声音冷冷地,在冰凉的“遗圣殿”里回荡!
皇后站在那里,紧紧地咬着牙齿,舅舅这次是来真的了,自古皇帝都从未做过的自伤龙体的事情,他竟然做了——只是为了换取能够娶宁夏的权利。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的,宁夏可以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宫中的人也不会有异议,他却只是为了给她名分,名分----
因为黛拉听不懂皇帝的话,只是看到他竟然刺伤了自己的左肩,很着急,慌忙上去扶着皇上,用西辽语说道,“皇上你怎么了?”
景年亦用西辽国回答她,“朕没事!”
接着君如墨和郑唯扶着皇帝回了中宁殿,只听到后面传来了群臣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保重龙体。”
君如墨和郑唯刚刚把景年扶到中宁殿,他就支持不住了,宁夏走到了殿门口,看到了皇上这副样子,心慌得不得了,刚才她在喝水的,却猛然心里一惊,杯子掉到了地上,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想不到竟然是她的景年伤了!
她带着哭腔扶着皇上上了床,说道,“皇上,你怎么了?不是去祭祖的么?如何会这副样子?有刺客么?”
景年看了宁夏一眼,只是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握住宁夏的手,“我没事!”
“你都伤成这样了,如何没事?”宁夏慌忙拿来了碘酒,湿热的毛巾,把景年的龙袍脱了下来,血迹都印染了黄色的中衣,中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肉上,宁夏皱着眉头,对着皇上说道,“君如墨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皇上先忍忍!”
接着给他把黄色的中衣用剪刀剪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内里,她小心地擦拭着,一边哭,他是皇上啊,何时曾经受过这种疼痛,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皇上你觉得疼么?”
君如墨已经请了司徒明磊来,司徒明磊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他给皇上查验伤口,包扎,然后说道,“皇上这又是何必?”
“你知道朕是如何伤的了?”景年脸色始终苍白,声音低沉。
“你的伤口在左边,刀口向左边划去,若是别人刺伤,定然是向里翻去的,而且在这皇宫里面,谁会刺杀皇上?皇上武功高强,身边还有君统领这样的护卫!”司徒明磊边给皇上上药,边说道。
景年微微笑了一下子,似乎太痛了,他好不容易拉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人的!”
司徒明磊说道,“皇上的伤口,臣会每日来看的,现在是夏日,伤口容易溃烂,所以,臣会每日给皇上换两次药!”
接着弓身离开。
皇上似乎痛极了,在闭目养神。
宁夏问道旁边的君如墨,“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