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焱低了一下头,终究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白马书院,没有那般的勾心斗角,没有那许多的斤斤计较,大家之间的那种深情厚谊,而且,那时候,他还经常开先生和宁夏的玩笑,不过,看起来,今日两个人当真成了,他自然很高兴,今日的天子和皇贵妃,一个曾经是他的先生,另外一个是他昔日的好友和同窗。
今日虽然是春天,但是天气阴沉沉的,有些要下雨的感觉,两个人在春寒料峭中说起了昔日的种种,先生的嘴角一直含着笑,如果在白马书院的时光让他认识了宁夏,他永不后悔离开皇宫的那一段日子,他多么希望那段时光可以定格。
高焱聊得也很开心,不过最开心的还是自己重新又回到了京城,和先生,和宁夏再次见面。
景年看了他一眼,说道,“高焱在宫外的府第,朕正派人打理着,不日就可以入住,你这几日,现在南湘国的官驿住几日吧!”
高焱拱手称谢,看着先生下了拱桥。
景年刚刚回了中宁殿,便看见柳云儿的身影,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尤其在这春日,显得更加娇俏,眉眼更加分明,不过,景年始终不喜欢她眉底的那份
做作和心机,从一早开始,他就喜欢宁夏眼底的那份干净和纯正,身为南湘国的皇帝,他阅人无数,女人见得虽然不多,不过,他喜欢的却是那一种人,干净,明朗,身上有着孩子般的**,让他觉得生活非常美好,而宁夏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他才这般离不开她。
“柳妃何事啊?”景年问道。
柳妃给景年伏了一下身子,说道,“皇上,臣妾在宫中,特意给皇上做了些糯米糕,还请皇上尝尝!”接着,让迎紫把食盒拿出来,从里面端出来一个白玉瓷盘,白色的糯米糕放在这白玉瓷盘上,当真是好看的,糯米糕上,还点缀着几颗很好看的玉枣。
景年看了一眼糯米糕,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这糯米糕虽然朕爱吃,可是柳妃你天天送,朕也有烦的一天啊!”
柳云儿的脸煞时变得涨红,她慌忙给景年行了个礼,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不知道,不知道皇上现在喜欢吃什么了?”
景年想了许久,他站在柳云儿的面前,他本就身材挺立,比柳云儿高了一头还要多,站在柳云儿的面前,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着她,让她不能喘息了,景年的眼睛像是深海里的星子那般,似乎有着洞察一切的光辉,柳云儿忍不住微微低下了头,满脸全是害羞的神情,心想,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怎么会“不举”呢?而且宁夏都已经怀孕了,他也不可能不举,除非,宁夏的孩子是别人的,不过,上次听宁夏的口气,皇上好像还不知道她怀孕的。
她在颔首想着,脸红着。
景年亦在观察着她,良久以后,景年说道,“有一句话不知道柳妃听过没有?叫做‘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对于吃的,朕向来如此,不是柳妃的糯米糕做得不好,而是因为柳妃做的和朕的母后做的味道有些差别,母后的糯米糕甜而不腻,味道爽滑,许是和柳妃的手法不同吧,所以,终究味道有差别,而朕,对吃得又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不过柳妃已经连续给朕送了数日了,朕先前未曾开口,今日想告诉柳妃,以后还是不要送了吧!”
这话,景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说的是吃东西的态度,亦是他择妻的态度——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那个人是宁夏,不过,他是永不会把宁夏的名字说出来的,因为那样无疑会给宁夏树立敌人,让她在这皇宫之中步步维艰。
可是,他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了么?皇宫中盛传皇上和皇贵妃的消息那样多,柳云儿又时时刻刻关注皇上的事情,定然是知道的,“那皇上知不知道皇贵妃-----”似乎柳云儿要开口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闭了口,心想,这件事情,皇上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夏?”皇上微微皱眉,“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臣妾只是想起昔日皇贵妃断案,那般抽丝剥茧,明察秋毫,差点把皇上的风头也盖过了!”柳妃说道,巧妙地挑拨着景年和宁夏的关系,哪个男人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呢?相信,九五之尊的皇上也受不了吧。
想不到,景年却是朗声大笑,他说道,“朕也觉得!”
这声笑,当真让柳妃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了?难道皇上一直把宁夏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吗?可是,不对啊,如果皇上一直把宁夏当作男人看待,那宁夏如何怀的上孩子啊?
她也想怀孩子的,可是,她要如何说呢?身为女子,这种“求。欢”的话当真不应该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时候,她看见自己先前送给景年的鸳鸯荷包随意地放在案几上,受到了启发,便说道,“皇上,你看这鸳鸯戏水,在水中相濡以沫,竟然是如此动人的!”
景年这才看见,她绣的那只荷包,上次自己拿出来就顺手放在那里,忘了收了,竟然被她看见了。
“是很美!”景年想到,好像宁夏从未给他绣过这种女红的东西。
柳妃看到皇上还不明白她的心意,有些急躁,说道,“距离上次皇上去臣妾的寝宫已经过去数月了,不知道皇上现在可好了?”
景年愣了片刻,万万料不到她竟然提出了这种请求,低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朕----还未好!”
“还未好?”柳云儿仔细思虑着皇上这句话的真假,看起来,皇上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君无戏言,而且,皇上也没有理由骗她一个小女子,可是-----可是,如果宁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又该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