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监军一向正经,这猛的一不靠谱,差点把两个旁观者的眼珠掉到地上。
大帐外面,传来东西失手落地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噗嗤偷笑,然后,是一阵混乱逃离的脚步声。
感情这大帐外面,也有人偷听到了。
赵子俞继续一本正经的反问:“皇宫内这么多御医不用,非得千里迢迢来召安道全,难道官家是得了难言之隐?”
宋江和裴宣在营中一向不苟言笑,但是此时也已经快要忍俊不住了,二人都把脸转向一旁,尽量不让赵子崧看到自己的表情。
“赵子崇你不要乱说!”赵子崧情急之下,把弟弟以前的曾用名也叫了出来。
“请注意回避崇宁年号,维护皇家体面。我现在叫赵子俞!”赵子俞纠正。
为了维护皇家体面,弟弟曾改名赵子嵛,但是后来某些原因,山字头也去掉了,等于改了两次名字。
赵子崧害怕弟弟再乱说话,急忙对宋江和裴宣说道:“赵某和舍弟多日未见,其中又经过很多波折,今日一见,好多话想单独谈谈,两位能不能先去把御赐的酒水分发一下,留我和舍弟单独聊聊。”
宋江和裴宣早就如坐针毡,听赵子崧这么一说,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起身告辞。
宋江出门之前,赵子俞又吩咐道:“宋先锋,等会儿把我哥哥带来的酒水全部倒入南边那条河里!”
宋江大惊:“为什么?”
赵子俞:“十坛御酒,怎么够全营将士感受皇恩浩荡?倒入门前的河里,让全营将士到河边,每人都舀上一碗喝下,或是用河水做饭,代表全营都接受皇恩了!”
其实,赵子俞是害怕酒里有毒,干脆倒掉,一了百了。
“这……”宋江又陷入为难。
赵子俞随手塞给宋江一份文书,宋江看了脸色大惊。
“这样的东西,我手里不止有一份!我说的话你照不照做,自己看着办!”赵子俞说话时,一直看着宋江的眼睛。
“好!我就照监军说得办!”宋江避开赵子俞的眼睛,忙不迭的溜走了。
赵子崧看得更是大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弟弟随便掖给宋江一份写字的纸,宋江似乎也没看内容,就立刻恐惧的执行弟弟的命令。
现在这先锋营内,似乎最深的水,就是自己亲弟弟。
“你刚才给了他什么?怎么宋江那么怕你?似乎他有把柄在你手里似的。”
赵子俞毫不为意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份告密信。宋江背后想搞掉一个官员,就写了这个,但是他没想到告密信会落在我手里,心里有鬼,所以怕我。我说什么,他就只有先执行。”
赵子崧不知道那封信是举报自己弟弟的,还以为是宋江举报其他官员的,不由得又教训弟弟道:“你这是以术御人,不符合我们家以德服人的习惯,不好!”
“兄长,我在这里,仁德已经很充沛了,不然死的人更多!”
“子崇,你现在越来越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了!来之前我已经查过:安道全是健康府名医,内外科都擅长,你跟我说他只能治脚气和花柳,别觉得你那蹩脚的理由能骗的了我!”
“实不瞒兄长,安道全留在这里,能救活无数将士的性命,让他去汴梁治官家的小病,恐怕你们走不到京城,官家的病就已经自己痊愈了!”
“可是皇命难违啊!旨意已经下来了,还找的你哥哥我来执行。如果做不好,官家首先拿我开刀。你难道要哥哥我因此获罪吗?”
“我正想问皇命的事!朝廷里究竟是谁,说动皇帝下旨,来要走安道全的?”
“是高俅高太尉举荐!”
“哥,这里面有阴谋!”
“我知道这里面的事不简单,不过就是你明知道这是阴谋,但是皇命之下,我们不可以违抗啊!”
“不,我有办法违抗皇命!”赵子俞说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