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起兵,是因为大宋朝花石纲搅得大家民不聊生,如果朝廷真的撤回花石纲政策,惩办贪官污吏,咱们军心当场就能乱一半。别人可能是说瞎话骗人,我相信那个赵子俞会说到做到。”
“江南本是富庶之地,我们自己当前都不能保证免税三年,大宋要是免税三年,只怕一半民心都会被其抢走。”
“那个赵子俞对我说过:他要执行我们制订的江南开发计划。执行这个计划的前提,江南必须休养生息数年,我信他一定能争来免税三年的政策。”
“吕枢密您的意思是——”
吕枢密怎么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丧气话?
几个统制官都惊呆了。
吕师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好多人都已经被那个赵子俞说动心思,之所以没有背叛圣公还跟我回来,是因为以前和我的情义。你们中间还有的人,既不愿意马上投奔赵子俞,但是圣公那里也回不去了。”
几个统制官全都不说话,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梁山泊的人久经战阵,他们确实强大。以前我们对阵大宋是节节胜利,但是自从对上梁山的人,一直是节节败退。虽然现在两家还未决出胜负,其实,未来的大局已定……”
说到这里,吕师囊已经是满眼无奈。
这几人都清楚:他们打不过梁山军。
钱振鹏:“吕枢密,既然我们有国难投,要不就按那个姓赵的说的,出海去昌国县群岛中躲避一下风头,那里官府管辖松弛,官兵一般不会出海去那里搜检,就是有追杀,我们听得动静,也可以及时驾船躲避……”
昌国县就是后来的浙江舟山群岛。
在后世明朝,舟山下辖的小岛双屿港,距离大陆只有十几里的海面,却是分割开大陆与海岛,自成一方天地,还曾是东亚最大的走私交易港口和各路海盗、冒险家们的乐园。
张近仁有点迟疑:“昌国县全都是一个个的零碎小岛,穷乡僻壤的,藏在那里能混的下去吗?”
钱振鹏眼睛里却有了光:“能!那个姓赵的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拿出造反的劲头去那里经商,就没有咱们两浙人干不成的事!咱们死都不怕,还怕出海经商赚不到钱?”
张近仁咕哝:“只怕就是赚了钱,也会被贪官污吏盯上,巧取豪夺,最后还是榨的两手空空。”
高可立:“我倒觉得,只要是那个姓赵的在浙江一天,咱们就不会怕贪官污吏巧取豪夺,他虽手段狡诈,却不是坏人。”
吕师囊冷冷打断他们:“你们别吵了!我还没死。等我死了,你们再前往昌国县也不迟!”
高可立:“吕枢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吕师囊沉着脸:“不必解释!你高统制和张统制到昌国之后,养好你们最拿手的鸽子,凭借有信鸽往来的通信便利,未来赵子俞一定会用得上。仅此一点,即可确保在赵子俞那里得到富贵。”
钱振鹏想说话,吕师囊直接打断他。
“还有你钱统制,平时一向和浙江四龙关系交好。这四人原是钱塘江里梢公,现在四龙都做了圣公的三品水军总管,找到他们,弄大船出海很容易。”
众人不明白吕师囊为什么这样说。
吕师囊也不理会他们,突然自顾提着一柄长矛,打马奔向对面敌阵。
“宋江小儿!来与我决一死战!”
吕师囊一边骑马飞奔梁山阵营,一边高声大喊。
众人没想到吕师囊招呼也没打,就一个人冲出去了。
“哎——吕枢密!回来——”
“吕枢密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好生奇怪!”张近仁嘀咕。
“赶快带兵跟随前进,我等上去护住吕枢密!”高可立指挥军队往前压。
只有钱振鹏猛然醒悟。
“不好——刚才吕枢密是在交待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