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宋江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要不是看他能带路,早就把他安排在步军里了。
这小子在先锋营里已经站错了队,自己还浑然不知,大呼小叫的一次次跑来催促进军。
看来该拉下脸了。
“没大没小的跑来瞎叫嚣,今天这是第几次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几时进军,几时退兵,这是主将说了算!不是由你这等人左右的!”宋江沉下脸训斥。
马麟平时都是很敬重宋江的,这是第一次见哥哥板着脸对他生气。
见老大生气,马麟却一点都不害怕,他大声说道:“哥哥号称及时雨,常州那边军情耽误不得!刚才还听得南边有赵监军的炸雷响,这会儿已经好长时间听不到响声了,怕是他们已经遇险了!”
宋江黑脸变得更黑:“来人!把马麟给我带下去!打下常州之前,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眼前!”
郭盛和吕方立即出现,好心地架着马麟走开。
宋江平复了一下失态的脸,问吴用:“戴宗贤弟这时也该追上我们了吧?”
吴用指着一个方向:那不是!他已经来了!
计算准确!宋江终于开始露出笑容。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我呼保义宋江真是算无遗策!
戴宗连夜把赵子俞的信送给张叔夜,信里说明他是自己强行要去常州的,假如赵子俞这厮死在常州城里,他宋公明就摆脱了责任。毕竟,依大宋的规矩:监军可以管主将,主将管不了监军。
天色到这个时候,估计赵子俞已经在常州城里凶多吉少了。
即使他不死在吕师囊的士兵手里,自己另外安排的那个潜藏卧底,也会找机会要了他的命。
终于快要夺回梁山兄弟们的控制权了,宋江长出一口气。
他感觉这江南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这时,戴宗快步跑到他面前来复命:“哥哥,书信送到润州,我回来了!”
“干得好!张招讨看书信了吗?”宋江不放心的问。
“看了。当着我的面,坐在大堂上拆开看的。”戴宗回答。
“张招讨怎么说?”
宋江特别想知道:张叔夜看了赵子俞的信,对他执意要亲自潜入常州,张叔夜该是个什么表情?
虽然这是什么场面都能想象得到,但是宋江还是想让戴宗描述一下,让自己大脑再陷入沉醉地高兴一回。
等这回赵子俞死后,张叔夜来找后账,他宋江还可以装可怜,假惺惺地说:是赵子俞自己硬要去的,自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说不定,还能顺势讨要更多的自主权。
果然,戴宗说道:“张招讨看了信封里的所有内容后,当场勃然大怒。”
“张招讨为何动怒?”宋江明知故问。
“赵监军让我送给张招讨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和一叠交子。那张纸上说:这些交子快到期了,请张招讨帮他兑换成现银。张招讨很生气的说:欠饷一定会给补上,赵监军何必出此刁顽之策!”
“信里就没说其他的东西?”宋江瞪着眼睛问道。
“张招讨当时气得把信随手丢在台阶下,我亲眼看到就这些内容,其他没有什么了。”
大敌当前,找张叔夜兑换快作废的交子,张叔夜不生气才怪。
号称智多星的吴用也傻眼了:“戴院长,你确定那叠纸就只有交子,没有其他信笺?”
戴宗:“我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那张要钱的纸,全是楮皮的川纸交子。”
信封里装的,不是赵监军声明非要亲自潜入常州的书信。
他要是死了,害死皇室人员的罪名就永远说不清了。
被耍的同时,吴用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宋江此时突然反应过来,他大叫:“快!快快向南进兵!快去常州救援赵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