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南宫胜在一队士兵的看押下,往这边走来,他的形容有些狼狈,头上的皇冠已经不翼而飞,长发散乱地落在肩头,身上的龙袍有几处破洞,是方才与士兵们交战中留下的痕迹。他愤怒的脸孔涨红涨红的,抬头间,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顿时气恼地咆哮:“南宫玺,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谋反叛乱,你该当何罪?”
“翼儿,你怎么也被他抓了起来?”在看到南宫翼的时候,他愤怒的脸孔上露出了些许关切之色。
他如此区别的对待,落在了南宫玺的眼中,赫然成了一根刺,深深地扎痛着他的心。同为皇子,他却独独偏爱他的皇弟,每每在大臣们跟前赞许他的弟弟,这让他情何以堪?
南宫玺面部的肌肉逐渐呈现出了扭曲状,长剑带着冽冽的寒光,自剑鞘而出,徐徐指向了南宫胜的心脏处:“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为何要谋反?我乃是一国的太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我为何要冒天下之不违而反你?父皇,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吗?”
南宫胜向前冲上一步,隔着侍卫的人墙,冲着南宫玺咒骂道:“逆子!你犯上作乱、眼里无君无父,像你这样秉性之人,居然还想继承皇位,你简直妄想!朕告诉你,朕早就想传皇位给你翼儿,只有他才担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而你?你无才无德,处事鲁莽荒唐,朕怎么可能将南熙国的大好江山双手相送于你?”
南宫玺突然之间静默无声,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寂之中,唯有他的前胸在不断地起伏着,诏示着他此刻的盛怒和失望。
果然,在父皇的眼底,他一无是处,连南宫翼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比不上啊……
他不甘心!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苦苦地守着太子之位,怎么可能拱手相让于人?
低低的冷笑声从他嘴里逸出,他不怒反笑,昂首道:“很好!既然你打定了主意,不会将皇位传给我,那么我也不必再顾念父子之情了……”
他阴冷地笑着,一步步走向了他,那神情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他手中的长剑拖曳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痕,火光闪烁着,发出嗞嗞声。
“你、你想干什么?你真想杀君弑父?”南宫胜看着儿子可怕的神情,心底莫名地慌乱起来,他在心中想象过无数的可能性,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儿子会真的亲手弑父!
“是又如何?”南宫玺的脸色蓦地一沉,长剑刺透了南宫胜的心脏,这一剑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父皇——”南宫翼惊喊了声,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有挣扎,有痛苦,有迷茫,也有狠厉的决心……
“你——”南宫胜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面部一阵痛苦的狰狞后,他的双目终于徐徐地闭上。
周围的士兵们全部屏息,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极为微弱。
长剑又唰地从南宫胜的体内拔出,剑器摩擦骨骼的沉闷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鲜血飞溅,染红了南宫玺胸前的衣襟,还有几滴血喷洒在了他的唇上,他舌尖一舔,尝到了他父皇血液的味道。
腥而甜,还带着些许的温度。
他慢慢爱上了这种嗜血的味道。
不顾南宫胜向后倾倒的身影,南宫玺转身,浴血的身姿好似鬼魅一般迎向了南宫翼。只要再杀了他,南熙国上下,便没有人再与他争夺皇位。
“现在,该轮到你了——”
他一步步走向南宫翼,那嗜血的神色,比之方才更加可怕。
然而,南宫翼的反应却有些超乎常理,他瞬间恢复了从容的神色,冷峻的面孔放着寒光,一双厉目盯着南宫玺,冷至冰点的眸光从他眼眶中迸射而出。
“南宫玺,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你太天真了,回头看看你身后,他们到底是听从你的命令,还是听从我的命令?”
南宫翼丹田下沉,突然向外猛然发出一阵劲力,将绑缚他的绳索全部绷断。
“你——”南宫玺脚下一顿,顺着他的目光,转首望向了自己的身后。
一道道白色的剑光顿时晃了他的眼,他眸光闪动,眼前一阵晕眩,待他定睛看时,却发现方才将南宫胜押送来的一队士兵个个面生得很,他居然一个也没有见过。方才他一心全部扑在了南宫胜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押送他的这些士兵,现在才仔细看时,却已经迟了。
“怎、怎么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哥,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他们不是你的人,乃是我培养多年的死士。除了我,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南宫翼伸手从看押他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了剑,正是他平日里随身佩戴的宝剑!
南宫玺这时才恍悟,他居然如此大意,竟不知自己派遣前去捉拿南宫翼的人早已成了南宫翼的羽翼,还有他的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丝毫不察。果然,他是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沦入如今反过来受困的境地。
“来人啊,护驾——”
他高声朝着远处呼喊,诺大的宫廷之中,他就不信到处都是南宫翼的人。
终于,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