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和他谈了很久。
长途跋涉,即便是坐车,身上也有种疲惫,更何况还拍了一天的戏。回房间的时候,门里传来细小的水流声,像是她在洗脸。
段一柯把房卡给她了,只能敲门。
水声停了,继而是急促的脚步声。开门的一瞬间,他闪身进去,然后彻彻底底地把她抱住。
姜思鹭猝不及防被裹进怀里,脸上的水珠全蹭到他衣服上。他倒推着她往房间里走,每一步都踩在她先前的位置。
最终他在沙发上坐定,她侧身落上他膝盖。他像是还觉得保护她不够,将一旁的衣服盖到她后背,在怀里制造出一个封闭的空间。
她窝在他怀里,轻声说:“可以了,可以了。”
段一柯头垂在她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骤然搅动的气流让她耳侧皮肤发麻。
他的声音闷闷传来:“他们还说你什么了?”
姜思鹭摇摇头,侧靠在他肩膀上。
“我不想提了。”
腰间的手臂慢慢收紧。
“思鹭。”
他很少这样叫她,他总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叫她“姜思鹭”,把三个字在唇齿里翻来覆去的揉捻。
“对不起。”
她还是很宽容的语气:“没关系的,没关系。”
他却第一次反驳了她:“有关系。”
姜思鹭抬起头——段一柯看着她的目光,几乎能让她感到对方的心口在抽疼。
于是她的心也像是能感知到对方疼痛一般绞起来。
她不喜欢这副两个人都不大好受的样子,俯身过去吻他唇角。缠绵话语碎于唇齿,她听到他喃喃自语。
“我以后……会特别注意你的没关系。”
“你所有的没关系,都有关系。”
快睡觉的时候才看见他肩膀后面的一片青紫。
姜思鹭伸手去碰,段一柯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她怕把他碰疼了,只拿指尖轻轻点了下,他肩后便是一瞬的冰凉触感。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呀?”她语气有点责备,“我以为就我的戏才伤呢,怎么拍别人的戏也这样……”
段一柯朝她转过身,被子拉到肩上,把伤口遮起来。
“看不见啦,”他嘴角是哄她的笑意,“看不见就不疼了。”
她气得揪枕头:“又不是我疼,和我看不看见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不疼,你再发脾气我就又要疼了。”
“你……”
她又揪了下枕头,见对方表情认真,只好把嘴闭上。
段一柯伸手去关灯——“咔哒”一声,屋里陷入黑暗。
草原的夜是静而冷的。
分明白天阳光也算和煦,但夜幕降临,空气就渗了冰凉。5月开空调也不大像话,两个人只能靠近对方,再把被子裹严。
折腾了一天,她倒是不困。
“段一柯,”她说,“你们睡在野地里,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