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后槽牙磨着那水果糖,问她,“这才哪到哪啊?”
她恍惚着反击:“亲也亲了,糖也吃了,嘴上还不饶人……”
段一柯点点头:“对,像我干的事。”
她忽然很愤慨。
“我不管你了!”她站起身,“我要去洗澡,你烟瘾犯了自己熬吧!”
他抓了下她手腕,又被她挣脱了。眼睛盯着她气冲冲进了浴室,后槽牙磨着水果糖——“喀嚓”一声,咬裂了。
眼看着浴室灯亮,耳听着浴缸水渐满,他把碎了的糖渣咽下去,起身去开门。
浴室里都是水雾。
连半分钟都没有,浴缸里的水位就涨至边沿,随着动作往外溢。
姜思鹭推他一把:
“你怎么T恤都不脱?”
“哦,”段一柯说,“我觉得湿身比较有诱惑力。”
……
行,回来了。
你一说骚话,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浴室灯光暖黄,映得人脸色也好了不少。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姜思鹭忽然用手指去刮了下他下颌。
没有那么锋利了,不像刚回来那两天,感觉都能把人指腹割破。
她能感觉到他在慢慢变好了。
戒烟,按时吃饭,陪她散步。就是睡觉的时间还是有点短,每次她睁眼,他不是在外面给她弄早饭,就是躺在她旁边等她醒来。
还有一件让她很意外的事情是,他变成了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
以前急了还会说她几句,这次回来到现在,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在旁边笑着看,出了问题再把她哄走,自己去解决。
姜思鹭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她想跳海的那天,可能真的有一部分段一柯死在了海里。活下来的,就是现在这个包容她一切,和万事万物和解的男人。
她拽了下他领口,看了看那三道抓伤,愈合得也差不多了。
那……他呢?
浴缸起了水声,她又往他怀里钻。隔着薄薄一层衣服,也能摸出身体的曲线正在慢慢回归过往。
其实姜思鹭一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非常恰好地卡进他怀里。身体贴合,可以不留一点缝隙。
她以前问过一次段一柯,对方沉默片刻,说:“可能因为你……平?”
她当时追着他打了好久。
身子半浸在浴缸的水里,有一个折射造成的弯曲。她手指划过他胸口和肩膀,忽然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她是问完了才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
此情此景,非常适合拿出那个回答再逗她一下。她抬起头,也做好了打他的心理准备。
对方却垂眼看着她,眼神里翻涌过许多事。
他忽然开口问:“姜思鹭,你小时候,玩没玩过那种拼图?”
“什么样的?”
“就是那种立体的,”他说,“有点像积木,但是是需要彼此卡在一起才能搭起来。”
她想象了一下——没玩过,不过脑海里有一个大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