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仔?”
“哎对,”他点头,“我姓周,单名一个笋。以前在东北,大家都叫我笋仔。”
东北。
你确定大家不是在骂你吗……
姜思鹭把他名片塞进包后侧的夹层,没有给予更多点评。
又过了一段山路,笋仔把姜思鹭送到了她要去的医院门口。她下车的时候对方降下车窗,食指和中指并着,在太阳穴边上甩了下。
“下次来还找我啊美女,”他说,“我全东阳最快的男人。”
随即绝尘而去。
姜思鹭转身看向医院。
或许是已近年关,医院里也冷清了不少。住院楼的大厅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又看了一下路嘉发给她的地址——
三层,307。
姜思鹭顺着楼梯上去。
出楼梯口的时候正赶上一群人,推着车从她身旁匆匆走过。姜思鹭让开,贴着墙根走了两步,看到了307的铭牌。
门虚掩着。
她慢慢推开。
段一柯睡着了。
侧着身子,被子压在胳膊下,半张脸埋进枕头。露出的侧脸上能看到些擦伤和淤青,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磕碰到的。
姜思鹭慢慢走过去,蹲到他床边。
她想碰碰他。
对方忽然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姜思鹭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一时不敢乱动。
下一秒,她听到他轻声说:“你别不理我啊……”
姜思鹭的心里有庙宇轰然倒塌。
稳了半晌心神,她总算把注意力放回段一柯身上。枕头边放着一个书包,姜思鹭翻了翻,里面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叠……
现金?
这年头谁还用现金,还这么多。
姜思鹭又环顾了下病房——东西很少,所以什么都一目了然。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房间里没有段一柯的手机。
没手机,所以拿了很多现金。
他手机呢?
而且剧组都没派人来吗?怎么她进来这么半天,就只有段一柯自己?
她心头有点起火,把那书包随手扔到桌子上。再回过头时,忽然发现段一柯已经睁开眼睛,正愣愣望着自己。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
“看什么啊?”
他又闭上了眼,睫毛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