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段一柯。]
那本就被白光映得冷然的脸,瞬间更冷了。
迟疑片刻,还是点了通过。通过的一瞬间,对方就打来了语音。
他直接挂断。
打了三次,都被他挂断了,对方才发来一条消息:[我找姜思鹭。]
他几乎被段一柯气得冷笑起来。
人年轻的时候可真有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把工作文件发回去,然后才调回和段一柯的对话界面。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又发不过来什么话。
他都有点同情对方了。
又等了许久,下一条终于发过来。
[我要和她说话。]
黎征冷着脸,慢慢打字。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再来找她?]
[你把电话给她。]
一些记忆忽然不是很恰好的,从黎征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垂下眼,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发了五个字过去:
[那你求我吧。]
对面寂静了。
他起码等了段一柯五分钟。
等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海岛上的事——
他那时候没什么玩具,海滩是他唯一的游乐场。海水退潮的时候,偶尔会遇到被搁浅的小鱼。
每次遇到这种小鱼,他就在沙滩上挖一个很浅的坑出来,放一捧海水进去,然后再把它放进坑里。
刚进坑里的时候,这条鱼往往会以为自己回到海里了,摇摆着尾巴,卖力游动起来。
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海。
沙坑里存不住水,慢慢就渗干了。夏日太阳刺眼,暴晒水坑,也会迅速把海水蒸发成水汽,只剩浅浅一层海盐。
他会一直在旁边守着,看海水干涸,看鱼在越来越少的水里,挣扎,窒息,最后被盐渍透身体,一动不动。
鱼给他回消息了。
鱼说:[求你。]
黎征笑起来,再次回复:[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吧。]
他这次回得很快:[求你,让我和她说句话。]
海水在往下渗了。
太阳也很毒辣。
黎征调出手机上的天气,看了看上海今夜的暴雨,再次回到了和段一柯的对话界面。
他说:
[可以。那你先去她家楼下,跪着吧。]
作者有话说:
我写的时候从他说想回家过生日我就开始哭
这一更我看一次哭一次,我到现在为了发文把它从文档里粘过来重看一遍我又开始哭
段一柯,你的惨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
往后翻,今天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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