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这个谈判的姿态。
她不是应该看到他就扑进怀里,蹭着他脖颈说想他吗?
哪怕受了委屈,大哭一场,那交给他,他就该哄她。
怎么是这个客套的样子,看起来简直……
简直和她对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时候一样了。
段一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姜思鹭不是个多甜多乖的姑娘。
她对孙炜,对顾冲,哪怕对孟琮那种地位的人,都是摆出平起平坐的姿态——她傲得很。
她只是在他面前的时候,愿意撒娇,愿意让他哄,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和委屈告诉他。而现在……
她把那些曾经赐给他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他目光往下落,落到她手上。
“手怎么回事?”
姜思鹭也看了一下,伸开五指,歪着头回忆。
隔了半晌,软声回答:“病了,去输液了。”
他心口有个地方已经在被刀刃割了。
“那个关节上的……”
“摔的,”她收回手,淡淡看着他,“生日那天追你的车,摔了。”
那刀不割他了,直接捅进去,然后拧着血管转。段一柯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去抓她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
也摔伤了。
他后知后觉地去看她胳膊,看她膝盖,全是结痂的伤口。他抬起头,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坏了,”她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塌方了,车上不去。我进隧道的时候,手机掉到地上,摩托车开过去,压碎了。”
她这次不用他问了。
“我在外面等了你很久,”她声音轻轻的,可落到他心里,每一句话都是一把钢刃,“我想进去,安保不许。我借别人电话给你打,没有来电显示,接电话的那个人,把我拉黑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出来……”
她笑了笑,好像已经不在乎了。
“你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叫你。我追了很久的车,然后就这样了。”
段一柯握着她的手慢慢攥紧,看她的眼神里全是后悔。
“你不用给我解释了,你发的微信我都看了,我知道你掉进潭里了,”她温柔地碰了碰他的眼睛,“好些了吗?看东西听东西还好吗?”
她还在担心他。
他都想把自己杀了。
他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收了方才所有戾气。
姜思鹭温柔地看着他,重复问:“好了吗?”
他点头。
她松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段一柯喉结滚动了下,问她:“那你好了吗?”
你好了吗?
你摔破的地方还疼吗?
你输液又是低血糖吗,你……好了吗?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愣了半晌,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好,”她轻声说,“你看我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呀。”
她扶了下额头,说:“段一柯,你扶我去沙发上待会儿行么?我有点坐不住。”
他没有扶,他直接横抱她,她倒是也没有阻止。他以前老这么抱她,对比起来,心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