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后来看见比沈初觉悲痛万倍的喻融,李不琢才相信,这是真的。
&esp;&esp;她到的时候喻融喝过一轮,无力地瘫倒在吧台上,头埋进臂弯里,叽里咕噜想说什么,却连舌头都捋不直。
&esp;&esp;先过去的沈初觉听他诉怨诉气,排遣过一通苦闷,这会将他语焉不详的断句拼凑完整,对李不琢转述。他说上周关璞去马赛旅行,那附近有一处卡朗格峡湾,她背包独自徒步,半途却从礁崖上失足掉下。
&esp;&esp;“等下。”李不琢越听越不对,“她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旅行?”
&esp;&esp;“因哦李继哼……要结棍……”喻融口齿不清地靠过来。
&esp;&esp;沈初觉默默推开他,“因为关璞误会林锦承要结婚。”
&esp;&esp;林锦承被林善培联手其他人从董事会除名后,整日处心积虑想要扳回一局。
&esp;&esp;他平时的主业虽然是花天酒地,但好歹混了这些年,攒下不少人脉。还有着一副好皮相,青睐他的大有人在。
&esp;&esp;真巧,他过往流连花丛撒下的情种还真有人收了去,一个二代的独生女说服父亲并购他的小公司,给他一些股份跟林善培对抗,但条件是入赘。
&esp;&esp;李不琢连连摇头,“开玩笑吧?入赘?就林锦承?他的自尊比命都重要。”
&esp;&esp;“但他还当真考虑了一下。”沈初觉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画圈,“而他与别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又让关璞听了去。”
&esp;&esp;李不琢恍悟:“所以她受不了了。”
&esp;&esp;“她很快接受了。”
&esp;&esp;“……”
&esp;&esp;“顺便将林锦承这些年做小动作留下的证据,像是伪造的报表、单据、发票跟合同,还有往来邮件全部销毁。”他指尖轻触台面,写了一个“关”字,“然后买了张去马赛的机票。”
&esp;&esp;可李不琢没法接受,难抑激动地叫道:“她怎么那么傻?!”
&esp;&esp;正在倒酒的调酒师看来几眼。
&esp;&esp;沈初觉指尖一顿,扭头看她,“我没说她去自杀。她看起来,像是真的去散心,因为后来联系到她订的旅馆,还查到她买了返程机票,虽然是去厦门。”
&esp;&esp;“厦门……”
&esp;&esp;“就是说,她确实有告别的念头,不过是在回国后。”沈初觉抓起喻融面前的酸酒杯,摇着圈晃动杯中的液体。
&esp;&esp;喻融先前喝完颜色分层的鸡尾酒,要了瓶威士忌,抱着不醉不归的决心,喝得只剩三分之一。沈初觉晃动着,看了眼喻融,又说:“林锦承既没有断掉和那位小姐的联系,也没有42
&esp;&esp;关璞一直没有消息。
&esp;&esp;李不琢脸上的忧虑不减,空下来的时候忍不住想,她要是早点说出来多好,为什么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做傻事。
&esp;&esp;那时澍城正经历一场台风,声势浩大的雨水持续大半天,道旁树连根拔起一畔,齐刷刷地倒下。这景象在南部沿海城市,几乎每年都能见到一次。
&esp;&esp;下午换班后李不琢坐在休息室窗边,隔着玻璃看外面。
&esp;&esp;天色极暗。到处是湮开的色块和模糊的边缘,大雨随风势一阵阵扫上玻璃,像是水量渐丰的河床,愈发湍急,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esp;&esp;手机震动着传来沈初觉的微信,他说自己正在餐饮部开会,得闲喝杯咖啡,跟她说说话。
&esp;&esp;他恐怕猜到自己在为关璞的音讯挂心,想陪她开解。
&esp;&esp;这么想着,李不琢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问了一句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