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不是……”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不是才被他羞辱过吗?李不琢一肚子的话,却在出口的一刹意识到,她会来参加这个狂欢派对,想必早已说服自己。
&esp;&esp;果然,孟勤起先遮遮掩掩,很快坦然放松脸部僵硬的肌肉,嗤笑:“都那么憋屈了,这就算他赔的,我心安理得。”
&esp;&esp;一个字也驳不了,李不琢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又无可奈何。
&esp;&esp;很快随着又一次山呼“万岁”,孟勤转身投入另一场名副其实的抢钱大战中。
&esp;&esp;李不琢回头见沈初觉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撤到他身边。
&esp;&esp;“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esp;&esp;沈初觉拿眼瞥她,“见多,就不怪。”
&esp;&esp;哈?这人居然讽刺她少见多怪!
&esp;&esp;没等她抗议,他又说:“但我偏偏就喜欢少见的。”
&esp;&esp;他睫毛温顺地垂着,唇角微微向上,提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李不琢不争气地双颊发烫,嘟囔着“瞎说什么”转开眼睛,庆幸还好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esp;&esp;
&esp;&esp;林锦承吼到声音嘶哑,箱子还剩几摞钱。他摆摆手,让人收起来,疲惫不堪地瘫坐椅子上,头耷拉着,透出浓浓的倦意。又一会儿,音乐停了,灯光恢复明亮。
&esp;&esp;刚好十一点,李不琢焦虑这场闹剧要持续多久,忽然听到林锦承扯开嗓子大喊:“李不琢!李管家!给我滚出来!”
&esp;&esp;众人立时收声,四下张望,看谁站出去。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毫无防备响起的一点人声,清晰如银针坠地。
&esp;&esp;李不琢暗暗吃一惊,片刻定住神,撇下沈初觉,几步小跑过去,“林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esp;&esp;林锦承抬起下巴,神态倨傲地问:“你最喜欢哪种葡萄酒?”
&esp;&esp;诶?
&esp;&esp;她被问得有点懵,盯着他看了又看,见他斜着眼睛一直在等,才迟疑地说:“巴黎之花。”
&esp;&esp;“具体点。”
&esp;&esp;李不琢咽咽嗓子,补充:“巴黎之花的美丽时光玫瑰香槟。”
&esp;&esp;“哦,那还行。”林锦承摸摸下巴,对身边的人附耳说了什么,那人匆匆跑走,他才重新看她,“美酒我都爱,只不过白的偏好白诗南,红的要黑皮诺。李管家,你们酒店培训的时候教过鉴赏葡萄酒吗?”
&esp;&esp;“只是稍微接触过,可我……”
&esp;&esp;“哎,教过就行,别扫兴!我今天还真他妈带了一瓶美丽时光,1996年份的。你要是品对了,我就赏给你。”
&esp;&esp;品?赏?李不琢拧眉。
&esp;&esp;客厅里的人交头接耳,纷纷揣测林公子怕是要为难这位小管家了,无不换上一脸等看好戏的兴奋。
&esp;&esp;十几分钟后,刚才离开的那人带几个侍者手推餐车回来,餐车上的酒桶放着几瓶撕去标签的葡萄酒。李不琢心里止不住地惴惴,这个疯子,看来要玩真的。
&esp;&esp;林锦承随后从起居室的酒柜,取出一瓶系了红色缎带蝴蝶结的巴黎之花,跌跌撞撞地抱出来。瓶身上印有巴黎之花的标志——一茎优雅绽放的银莲花。
&esp;&esp;侍者将酒瓶从桶中取出,瓶中的液体颜色深深浅浅,李不琢开始坐立不安。
&esp;&esp;且不说她没接受过正经鉴赏葡萄酒的训练,仅用舌头辨酒这一项,只有专业的品酒师才能做到。
&esp;&esp;犹疑间几杯酒已经倒好。
&esp;&esp;“来尝尝这些酒……”最后一个字被林锦承拖出长音,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阴恻恻地笑。底下的人群早就躁动不安,此起彼伏地起哄“让她尝!”
&esp;&esp;李不琢如雷的心跳快要震碎胸腔,压不住了,手指微微发抖。
&esp;&esp;左右张望,哪里还有沈初觉。